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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琬已经带着人走了,舒云与兰山各自拧着眉头,舒云先道,“二姑娘口气未免太大了。”

兰山后说,“二姑娘莫不是以为皇族宗亲是那么容易便攀附得上的?”

乔琬若想压过乔泠之,那么便只有嫁皇子了,而且是极得圣宠的皇子,诸如三皇子。

乔泠之笑了笑,便是知晓这些,她才会激一激乔琬,如此才有意思不是吗?

离开合勤苑的乔琬气得将一路上的花花草草都拔了一爪,今日又被乔泠之戏耍一番,她后盾强硬,又怎么会为姬相拒婚而愁苦?这个贱人,从小到大都喜欢在自己面前炫耀,如今连婚事也是。乔泠之最后那句话就像是根羽毛飘荡停落在她心上,痒痒的,似野心蠢蠢欲动。

三月初七,姬放与乔泠之大婚之日,帝后出宫,登上揽云台观礼。

长宁伯府之中,乔泠之已由喜娘和婢子搀着往正厅去拜别父母。

凤冠霞帔,衬得她本就白皙嫩滑的面庞在日光的照耀下闪着光辉,只不过这般玉容却被尽数掩在红色薄纱盖头之后,窄肩细腰,曼妙身姿尽显,步步摇曳。

她踏进厅内,一步一步朝着上首端坐的长宁伯而去,见另一边属于母亲的位置空着,乔泠之嘴角浮笑。

一边站着的张氏一双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却又不得不维持着慈和长辈的笑容。

张氏身为伯夫人,却只能像小妾似的站在一旁,叫众位宾客看笑话,这都缘起乔泠之的要求,她只拜生生父母,长宁伯也不曾反对。

一时之间,外头对长宁伯府继室与原配嫡女的议论,也越来越多,不过乔泠之却并不在乎自己名声再差上几分。

大喜日子,长宁伯面上虽笑着,可一双眼却布着几条血丝,望着女儿的眼神复杂交错,可乔泠之却没瞧见。

八抬大轿伴着大街之上嘈杂声和奏乐之声抵拢姬相府,伸出手搭在喜娘的手上下了轿子,眼前一片红色,但头纱轻薄,她依稀能看见周围有不少人头攒动,那是来看热闹讨喜气的。相府门口,有几人排排站,中间那人最为出挑,身影颀长,俊拔非常。

上了石阶,喜娘说了几句吉祥话便将她的手交于姬放手中,乔泠之的手顿时被一股炽热包围,虽是政治婚姻,可这也是她人生第一次嫁人,温热从手掌一路蔓延至耳垂,心也随之漏跳一拍。

她已随着姬放踏入相府正门,一路往正厅而去,姬放双亲去得早,因此上首唯有两尊牌位。

随着唱和声礼毕,乔泠之被送入新房之中,喜宴这才开始,可屋内却是一片寂静。

透过红纱分明还能瞧着有人在屋内,尤其离她几步远的前方,那是姬放,周围依稀还有四五人的模样,可个个噤声不语,气氛古怪。

姬放目光落在红盖头之上,眼里并无半分情与喜,仿佛那并不是他迎娶的新娘子,还不如寻常把玩的物件。

突然的寂静也让喜娘无从适应,好一会儿才笑了两声缓和气氛,递过秤杆,“相爷,请掀盖头。”

这时有人也开始起哄,“是啊是啊,也叫我们瞧瞧新娘子是何等娇艳。”

又有几人跟着附和,瞧着是平日里与姬放交情极好的,不然面对一张冷脸,谁还敢起哄?

乔泠之一直观察着姬放的一举一动,待他一步一步靠近,心也忍不住跟着他的脚步跳起来,她养在宫中,可却从未见过姬放,即便关于他的事迹早已如雷贯耳,可也还是陌生人。

盖头被掀开来,昏暗的烛光倏而变得明晃刺眼,她闭了一瞬的眼又睁开,看清面前形势,除去姬放喜娘和她带来的人,还有几位公子姑娘,最多也不过二十几的年纪,个个瞧她的目光都不同。

乔泠之颜色太好,半点儿也不会被姬放的谪仙之姿所掩盖,如今二人都着大红色喜服,般配非常。

怪道曾在宫中见过乔泠之的人,无不称赞其容貌。

而乔泠之惊讶的却是,甫青时竟也在。

第3章选择困难

甫青时乃甫太傅之女,与姬放当初一同在江南逐鹿书院上学,有师门之谊,且一早便传出二人两情相悦天作之合之言,可却被她横插一杠。

且先不论传闻真假,乔泠之以为甫青时对她应当没什么好脸色,可这时甫青时也注意到乔泠之的目光在自己身上一顿,她回以一笑。

喜娘将合卺酒端了上来,眯着眼笑道,“请新人喝下这盏合卺酒,从此夫妻二人永结同心。”

不待乔泠之将酒盏接过,姬放已经端起一杯。

“永结同心?”

他双眼如冰,盯着手中酒盏,又看床上坐着的乔泠之一眼,当着乔泠之的面,将酒倾洒在地。

不知是谁“嘶”倒抽一口冷气。

喜娘一惊,连忙道,“相爷不可,不吉利呀。”可终究是无转圜的余地,喜娘也只能在姬放的冷眼下闭了嘴。

乔泠之心内起伏不定,虽早已做好会被为难的准备,可却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在新婚之夜,当着喜娘与亲朋好友的面,给她难堪。

她能感受到新房内,除了她带来的舒云兰山,其余人投向她的目光,无一不带着异样,有怜惜,有不屑,有幸灾乐祸。

思定片刻,她起身来,将姬放手中的杯子接了过来,柔声道,“相爷怎么如此不小心,好在陛下与娘娘只是在揽月楼观礼。”说着,将托盘中另一只杯子中的酒分了一半来,又递给姬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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