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第一次见长宁伯动粗,打的还是她。
长宁伯的声音比方才还要更加沉冷,仿佛下一秒就会将她一起拖入地狱,他说,“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说三道四了,看来这些年,是我对你,对你们母子三人太过放纵了。”
张氏打了个冷颤,双眼怔肿着,这才是真实的他吗?
“来人,将夫人带回房去,没我的允许,不准踏出屋子半步。”
下人们也都是一懵,但还是将哭得不成声的张氏带了下去。
书房中只剩长宁伯一个人,他看着方才自己写的字,须尽欢,缓闭上眼,有一滴泪从左眼角滑落。
可她这一生都不曾尽欢。
济民坡山壁坍塌一事暂且拉下帷幕,坊间对于姬相府的议论和责骂也都平息下来。
乔泠之从来都不是什么善人,在得知张氏父亲被问斩,也只不过唏嘘一下。
时近五月,徐皇后之中再也不曾找过她,连近况也不曾问过,最近她又忙起了一件新的事情,为三皇子选妃。
选妃宴定在五月八日,徐皇后向入选的千金都发了帖子,一同参加的还有三品以上朝廷官员家女眷,乔泠之在其中。
乔泠之招过舒云,“去打听打听,乔琬是否在选妃宴之列。”
舒云才走,佑安就来请,“夫人,爷有请。”
她心下讶异,姬放竟然会主动见她?
她到时,见赵舫从书房出来,见了她拱手行礼,她回一礼。
佑安为她开门,她走进去,姬放坐在窗边的小几旁,头也不抬招呼道,“过来坐。”
姬放身上的伤已经开始结痂了,其实看起来与从前不曾受伤时相差无几。
“找我来有什么事吗?”乔泠之在他对面坐下问道。
姬放抬眸看她,“无事便不能找你?”
可不是吗?心里这样想,但乔泠之不敢这样说。
“自然可以。”十分温顺乖巧。
“明日就是选妃宴了,夫人进宫事宜可准备好了?”
“一切妥当。”乔泠之颔首,“夫君可是有什么要吩咐的?”
姬放将杯盏推到她面前,她顺势端起,往鼻尖一凑,手一顿。
“怎么了?”姬放问道。
这杯里的是酒,味道极淡,不凑近几乎闻不见。
乔泠之装作不经意竟酒杯放下,“这是什么酒,竟闻不出什么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