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甫太傅要求姬放给出一个交代的事情,她不难理解,这是为了相府的利益,而她身为相府主母,本就应该分担,如何还要去与姬放阴阳怪气说话呢?
可是她也不知为何,当时脑子就是一根直线,弯不过来,说话未免刻薄了些,这样看,姬放似乎对她的忍耐限度放宽了,她如此不敬,也不见他掐喉捏脖的。
罢了,事情既已发生,便不可更改,事后弥补也是一样。
两天后,宫中就下了旨意,册长宁伯府乔家二姑娘乔琬为三皇子正妃。
乔泠之立刻就吩咐了舒云备礼,回长宁伯府祝贺,两个丫头十分不解,一向不合的人,何须亲自登门致贺?
当日晌午时分,乔泠之抵达伯府,伯府内一片喜庆,就连不待见乔泠之的张氏都对她有了笑意,招呼着,“泠姐儿回来的正好,与我们一同用午膳。”
一家人入座,乔琬坐在张氏的右手边,乔泠之的左手位,长宁伯坐在主位,乔宇在他的左手边,一家子都聚齐了。
乔泠之率先端起一杯酒,举向乔琬,“这一杯祝贺妹妹得帝后青眼,册为三皇子正妃。”
她言语之中难得亲和,似乎真心为乔琬而高兴,乔琬却觉得她是在向自己示好,十分自得地喝下一杯酒。
“姐姐在相府大可不必为伯府忧心了,日后我自会好好顾着伯府。”她还是改不了冷嘲热讽的毛病。
今日最不对劲的是长宁伯,他一双筷子啪一声盖在桌面上,将桌上的人都吓了一跳,尤其是张氏,自上次挨了他一巴掌之后,后来张家因张信之死败落,她一直小心翼翼,有时连正视也不敢,她萌生出躲避的想法。
张氏眼神闪烁地觑着长宁伯的脸,情绪隐藏太深,并看不出什么,只见他唇微张,吐出的字句却无丝毫感情,“吃饭。”
这桌上,唯有乔泠之最自在,拿起筷子夹了块鸡肉尝了味道,“许久不曾吃到府里的饭菜了,味道依旧。”
乔琬即便已经是钦定的皇子妃,可她也怕这位父亲,这种惧怕是从小就养成的,她暗自捏紧了手掌,半长的指甲戳得掌心生疼,可她毫不在意。
为何乔泠之可以在如此威严气势下,仍然冷静自持?为何她总是比她略胜一筹?
乔琬想让自己表现的也自然得体些,可是酝酿许久,也还是一句话也没敢与长宁伯说。
而在满是寂静的饭桌上,乔泠之不止吃饭,还状似无意聊起了天,“伯爷近来可好?”
“嗯。”
“那为何今日这样的喜事,伯爷看起来却并不高兴?”
乔泠之并没有刻意去看长宁伯的脸色,仿佛真的只是随口一问。
乔琬却不高兴了,她能成为准三皇子妃本就是天大的喜事,可她说话就像是在找茬儿,不由道,“父亲就是这样的性子,喜怒不显,姐姐常年不在家,不知晓也是对的。”
说着,乔琬还给长宁伯夹了菜在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