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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延说完没忍住咳了几声,他生来体弱,后来更是病弱不堪,日日吃药调养,因此身上时常带着股药味儿,面容更是不正常的白。

“姬相呢?孤回京就听说姬相称病不朝,只今日才得空亲自来看望。”太子一口气说了这许多话,眼见着他的呼吸快了些。

姬放还未归府,太子就登门了,但是得了消息,今日他就会回来,赵舫镇定道,“相爷染了伤寒,一直不见好转,不宜出来接见,怕过了病气给殿下,特叫我出来赔礼。”

周延丝毫不介意,还摆手道,“无妨,我既来一趟,孤只在屏风后与他说两句就好了。”

“这”

赵舫还要推辞,可周延已经抬脚在前,要往镜花苑去了,赵舫跟在后边儿,心里这才有了焦灼之感,给小厮使了眼色,小厮就悄悄往另一条路去了。

姬相府不小,从前厅到镜花苑的距离对常人来说可能不算很远,可是对身虚体弱的周延来说,才走了一小段,就已经呼吸急促,赵舫见状,连忙越过他身边服侍的人上前去,劝道,“殿下坐下歇歇脚,迟一些过去也无妨的。”

周延应了,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歇息着,大概每走一段距离,周延就不得不停下来歇息,经过半个时辰之久,周延终于抵达镜花苑。

而赵舫则第一眼瞧见方才离开的小厮守在院中,并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他上前来禀,“因相爷伤寒过重,为了不牵累夫人,已经搬去水月居暂住了。”

周延回头盯了一眼赵舫,赵舫神色不变,“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好了,是我记错了,劳殿下白走这一趟,望勿怪罪,水月居离这儿不远,殿下随我来。”

无奈之下,周延只得跟着又辗转水月居。

应周延的话,他与姬放见面,中间隔了座屏风,有专人为周延抬来一张软凳,就坐于屏风前。

屏风内如期传出姬放因受风寒折磨而略微沙哑的声音,“臣不过是小病,怎劳太子殿下亲自来看?”

“应该的。”周延声音温润,“不知姬相究竟是何病患,竟拖累这么久也不曾见好,如此下去可不行。”

中间停顿片刻,周延又道,“孤知道一位大师,最擅长治这些奇病怪症,明日,孤就让他来一趟。”

“不必。”姬放拒绝。

“姬相不必客气。”周延也不相让,“此人姬相该也识得,宫中伴驾的柏松大师。”

屏风后久久不曾听姬放再说话,反倒是赵舫紧锁了眉头。

终于,姬放语气平稳,道,“那就试试。”

听他答应,周延脸上也终于露出了笑容,似是欣慰,他这才说起其他话题来,“相爷的婚宴孤错过了实在可惜,不知夫人在何处,孤也好见个礼。”

堂堂太子,竟然说要给臣子夫人见礼,可谓将自己放得太低了。

姬放语气不明道,“殿下何必介怀,臣妻性格内敛,羞于见人,待有机会了,臣再带她入宫参见。”

周延笑意不改,可扬起的嘴角边明显有了冰霜的痕迹,“孤与夫人在宫中也曾有过交情,想来她不会介意,姬相何不派人通传一声。”

说话间,又伴随了几声咳嗽,好不容易缓下来他又道,“或者,孤亲自去见也可以。”

第61章你装得好像

周延明显已经有了逼迫的意味在其中,但偏偏他说话说得很有风度,又一派谦和的模样,若是旁人指定瞧不出什么不妥,但是这屋里都是双方信赖之人,听不懂是不可能的。

可姬放向来不吃别人威胁这一套,他轻声一笑,但被屏风遮挡住的面孔之上,却没有半分笑意,眼中甚至还凝上了一层冰霜,“只要殿下能找到她。”

周延神思变转,也意识到自己今日过于急切,心急容易坏事儿,于是他以笑掩饰方才的讪意,“孤说笑的,明日一早,柏松大师就会登门。”

“佑安,送太子殿下。”姬放吩咐道。

将人送走,赵舫才越过屏风,去见姬放,见姬放躺在床榻上,面色疲累却泛白,又注意到他手上缠着白纱布,因送信回来的不曾说过他受伤,心内担忧,问道,“爷受伤了?”

姬放摇头,“无碍。”

赵舫知道姬放的性格,从不会将小伤放在眼里,想起方才周延说话的态度,他分析道,“我瞧着太子这次从江南回来,似乎与从前不大一样了。”

从前的周延,每次见到姬放必然十分热情谦和,并且有拉拢依靠的意思,姬放也顺着他,对他与其他党派都不一样,可方才,他说起话来,听似软和,实际并不那么客气,让他不得不怀疑这位太子殿下是不是有了什么别的主意。

姬放从床榻上翻身起来,理着压出褶皱的衣衫,道,“这位病太子,心思可不比任何一个人少。”

从一开始,姬放就不曾相信过他,他的转变也只不过是早晚的事,遂也并不惊讶,倒是他刻意问起乔泠之一事,让他耿耿于怀。

就在周延离开镜花苑去往水月居之后,乔泠之也回到了镜花苑,她一进院子,舒云与兰山就围了上来,见她腿脚不便,好是担忧责备又愧疚了一番,兰山经不得吓,眼泪都流了一半下来。

二人又伺候她舒舒服服梳洗了一番,乔泠之才全身心放松躺在了软榻上。

不一会儿,舒云拿了一卷画纸来,“夫人,这是二小姐派人送来的,说是与夫人的赌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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