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哼了一声;“早知道主子只是想看热闹,那奴婢就不打听得那么仔细了,跑了一整个早上。”
一旁的锦瑟失笑,上前轻轻推了梧桐一把:“好啊你,都会学会埋怨主子!还亏得主子知道你辛苦,特意让大膳房做了一道烤乳鸽来给你吃呢。”
“奴婢多谢主子!”梧桐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美滋滋地朝着蒋乔道谢。
“好了好了,下去歇息吧。”蒋乔点点头,含笑看着梧桐蹦跳着离去:随着彼此做事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梧桐和锦瑟两人就变作了一对活宝,整个沉春阁上下都将她们妹妹一样看待。
等梧桐下去之后,茗夏才向蒋乔奉了一盏茶:“主子,皇上亲口说了端妃娘娘生病,又吩咐德妃和柔昭仪共同执掌宫权,这摆明就是相信端妃娘娘和此事有关,但根据梧桐所言”
“所以只要皇上相信了就可以了,事实与此无关。”蒋乔低声说道。
因为施家的蠢蠢欲动,许太后和永宣帝暂时坐在一条船上,但是是那种随时可以捅对方一刀的关系。如今眼前摆着能将宫权从许氏手里拿出来的机会,永宣帝当然是会相信端妃为苏贵嫔早产一事的主谋。
“既然苏良人被贬,苏容华已经平安生下了公主,那就将盯着的人手撤回来,分派到其他人那里去。”蒋乔略微思索了一阵,对茗夏吩咐道。
茗夏下去之后,蒋乔就又想起大公主来,在心里啧啧感叹:苏贵嫔得了一个女儿,顺利晋升为主位,不但以后月例会按时发放,赏赐也绝对不会少。等到退休之后,苏贵嫔不用到避暑行宫里面去住,也不会掺和进皇子夺嫡的风波里。
多好呀,风平浪静的生活已经为苏贵嫔书写好了。
蒋乔这样想着,在心里胡思乱想起来:若是她将来也怀孕了,顶好也是个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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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妃“生病”的消息,伴着永宣帝送来的奏折,一齐进了慈安宫。
陈嬷嬷出来接了奏折,客客气气地送走了小寿子和在一旁等待许久的玉珠。
“太后娘娘,端妃派了玉珠过来,奴婢让她回去了。”陈嬷嬷将奏折送上,对许太后回道。
“做的好,叫端妃这些日子好好养病。”许太后昨夜未曾休息好,面上显得有些疲惫,提起端妃时颇为嫌弃:“让她先将自己的延庆宫管好,再想着康复的事情!”
陈嬷嬷知道,许太后是在生气端妃不中用,对旁人的算计反应如此迟钝,直到闹大了才晓得自己在别人的算计目标之中。
“太后娘娘”陈嬷嬷想着劝一劝许太后,却被许太后毫不客气地打断。
“你告诉她,若是拿着哀家给她的人脉,还能这样再被人算计,那就不必再姓许了!”许太后看着奏折上弹劾许丞相的内容,冷哼一声:“哀家的耐心不多,只有这最后一次机会!哀家不求她能像娴容华这样稳重手辣,只像柔昭仪一样不叫施贵太妃心烦就行了。”
陈嬷嬷赶紧应下,为许太后端上清火的菊花茶。
“咦?”许太后翻过一本本弹劾许家的奏折,将上头的名字都牢牢记在心中,再翻过最后一本,面上露出几分惊奇之色:“威勇将军上书赞许了许家五子?”
陈嬷嬷也是一惊:“是陈修容的父亲,世袭的正三品将军?威勇将军这样做,是打算巴结太后娘娘和许丞相?”
许太后冷笑一声:“就他们陈家那条漏了大洞的破船,还想着登上新一条好船——真是白日做梦!”
将永宣帝送来的四本奏折看完,许太后在心头思考了一会儿接下来的计划,又算了算日子:还有一个半月,就是元旦。之后的年节,施大将军带着精锐将士回京城给永宣帝检阅真是,叫人期待呀。
“对了,那个水儿到最后查出来是谁的人没有?”许太后在心里期待完,忽然想起此事来。
“奴婢无用,没能查出来。”陈嬷嬷带着满脸的丧气:“昨天半夜,水儿就和苏良人身边的宫女一块儿被打发到避暑行宫里面去了。奴婢早上叫人去宫外看一看水儿的家人,周围邻居说半年前就搬走了。”
“哦?竟是提前半年做了准备么?”许太后带着点兴味挑了挑眉:“看来端妃这次的亏,吃的也不算委屈。”
“太后娘娘,会不会是娴婕妤?”陈嬷嬷猜测道:“她一进宫就盯着皇后的位置,自然会觉得端妃娘娘挡了她的路。”
“说不定呢。不过,哀家记得端妃得罪的人可是很多的。”许太后笑笑:“柔昭仪、文充媛乃至冷宫里的刘氏和罗氏都有可能呢。”
“陈嬷嬷,你派人好好盯着慈安宫上下,也叫人更加仔细地盯着后宫各处,但凡有一点异常动静,哀家都要知道。”许太后收了笑容,面上是一派威严的神色。
陈嬷嬷正色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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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禧宫里,施贵太妃一觉醒来,得知柔昭仪分得了管理后宫的权柄,立刻就笑得合不拢嘴:“真是可惜,若不是昨晚被皇上送了回来,我指不定能看到许太后黑脸的模样呢。”
柔昭仪来延禧宫,特意精心打扮过了一番,此刻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顺王,笑着应和施贵太妃道:“如今侄女能更好地为姑母分忧、为王爷分忧了。”
施贵太妃握住柔昭仪的手:“好侄女,你这般为了咱们母子俩付出,等事成之后,我和我儿都不会亏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