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来了,也没所谓再坐一会儿,而且张美娟也担心孕妇出事,就走进了孕妇的房子里。
只是,在后来许笑歌的脑海里,他自己记得那一幕:
那是一间很普通带院子的平房,当时许笑歌和妈妈走了进去后,孕妇把门给关上,还用钥匙给悄悄地上锁了。
但是许笑歌看到了,只觉得有点奇怪,但并没在意,所以也没和妈妈说。
那孕妇走进了里院后,许笑歌听到她和人说话,接下来有一个男人从里面走出来,拿着砖头就对着张美娟的头砸过去……
这一幕来的太快,许笑歌反应过来后,就发现妈妈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然后他和妈妈被人关在了后院的一个猪圈里,许笑歌听到外面有人在说话,他们说:“快给电话客人,尽快把她们给带走……”
张美娟被砖头砸了后并没死,只是晕过去,她醒过来后知道自己遇到了什么事情,自己是跑不掉了,她不想孩子也没了。
天无绝人之路,猪圈有一个小洞,那洞估计是以前养猪的时候,猪到处撞来撞去,撞出来的一个小洞,成人是钻不进去的,但许笑歌生得瘦弱,勉强能钻出去。
许笑歌记得当时他偷偷地钻出去前,妈妈和他说:“你还记得路吧?你回家去告诉爸爸报警,然把妈妈救出去,别紧张,妈妈等你……”
说到这里,许笑歌眼溢满了红血丝,这件事情一直是他从来闭口不谈的一道坎,可周队说得对,有些事情,总需要给自己一个开锁的机会。
沈睿问道:“你出去了?”
许笑歌点点头,从猪圈出后,他就跑回家去找爸爸报警,可爸爸牵着他手和警察一起赶到那间房子的时候,房子已经人去楼空。
从事情发生到赶过去,也不过用了不到一个半小时,却凭空消失了一般。
警察询问那间房四周围的邻居,邻居们却都纷纷表示:“那房子经常换人住,最近好像换了一户,不过我没瞧过,我出门的时候,他们在家里。我在家里的时,我也不知他们在哪儿,反正就是没碰过面,只知道里头有人住着,警官,咋回事哩?”
“出事了,这户人家绑了一个女人,现在人去楼空。”警察也懒得和那些三姑六婆说下去。
再仔细一询问,附近住的绝大部分都说没见过这户新来的人家,表示不是本地人。
偶尔有些说见过的人,七嘴八舌说了外貌特征,可还是怎么找都找不到。
那时候跨省找人相当于大海捞针,这案子就作为悬案处理了。
魏茸没想到许笑歌还有这种人生磨难,顿时更加心疼这个弟弟了,抿着嘴唇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伸出手“啪啪”拍了拍许笑歌后背,梗着喉咙说道:
“书生,没事,都过去了……”
沈睿被魏茸的“多情善感”给激灵了下,拍了下他脑袋:“过去什么,案子没结呢。”
“……老大,在这样的氛围下,你就不能说说煽情点的人话吗?”魏茸瞅了他一眼。
沈睿不理他,用脚勾了椅子过去,把许笑歌的位置板正面对着他和周元。
“小子,我是你老大没好好了解你的这些事情,是我的过失,是过失就要好好弥补。”沈睿看着许笑歌的双眼,一脸坚定地说道:“当年的案子没破,不代表破不了。”
许笑歌有些茫然地看着沈睿,“?”
“具体的晚些再和你说,现在我想要知道一些事情,你能把你知道的都和我们说吗?”沈睿问。
许笑歌把头点得如小鸡啄米。
“你还记得当年那女人的特征吗?”沈睿没问外貌,因为一个人的外貌是可以随着时间或者化妆等手段进行改变,但是“特征”很难磨灭。
就如人的牙齿、手指的长短、身上的某个疤痕或者某颗黑痣,如果不是特意去磨灭他们,大概能随着人过完这一生。
童年的阴影虽然每日如影随形,但到底难敌岁月的清洗,导致一切有些模糊不清。
许笑歌懊悔的摇头,“我……我不记得了……”
“没事,你放松点。那换个问题,册子里的人你都是从哪儿知道的?”沈睿继续问。
记事本加密的u盘里的东西,是他上学期间和当警察这几年,搜集的有关报案信息。他把“扶人”“孕妇”“老人”“小孩”……这几类名词归为一类作为筛选,因为他始终相信,当年绑架他妈妈和他的人,一定是某个人贩子组织集团。
他心里归类他们为“人贩子”,利用人的善良,把人给骗到某些地方,进行绑架,再联系卖家,出售到某些地方去,形成一条产链。
在警察的同学现在全国各地当警察,几乎每个地方都有这类“人”的存在。只要许笑歌听说到这些失踪时间里与利用人之善来行恶的行径,他都会过去了解。
这些年尤其是青州市,从他在警校开始到如今,不过五年,有过统计的失踪报案就有二十起,其中家属口供期间留下过类似“她电话和我说正在帮一个小孩回家”之类的话,就会被他特地标注起来,特别去监察。
可惜嫌疑人太过谨慎和狡猾,每次作案估计都做过长时间的踩点和探查附近的环境,以及确定目标后,才开始动手。
“我归纳起来的失踪者,大部分都是外来打工者,她们的文化学识都不高。”许笑歌把自己了解到的信息给说出来:“他们的亲人报案后,我们警方也派过人去寻找,可毕竟警局人力有限,一段时间还找不到,大家都心知肚明,再找到的机会很渺茫,因此大多数亲属都在第一次报案过后,没再进行第二次报案复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