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位于市中心的另一头,同样繁华的街道,却弥漫着不一样的氛围。
剧院刚演完一场,人流在门口疏散。而又因为即将有下一场剧场将要开场,人群再次往剧场大门汇集,靓丽的少女,打扮得体的绅士……步履不紧不慢,就如他们从容不迫的人生。
一辆车停在剧场门口,沈睿下车抬头看了一眼剧场门口贴着的大幅广告,广告上写着“夜半的玫瑰钟声”,以及妆容非常夸张的演员,忍不住扭头看了眼周元:“确定是这一场?”
周元点头,他明白沈睿那眼神的含义。
换了是个对戏剧完全没认识,更不懂什么风格和导演名气的人来说,首次去看戏剧,要说要做一个排除选项,“夜班的玫瑰钟声”这种不伦不类的剧名,就是首当其冲要排除。
“……这部剧,应该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周元幽幽地说道。
两人正要进剧院,门口忽然窜出来一个身影,那人穿着百老汇的男士剧场服,搁门口一站就是一个吸睛的异类。此时那异类正站大门口用两手作望眼镜的状态往他们方向看,片刻后,那抹身影飞快地朝他们跑过来。
这期间还带着声嘶力竭的破音呐喊:“阿元!”
周元眉头狂抽,刚想默默转身离开,那人就已经到了他跟前,一张白皙的小白脸在夜灯之下,笑出了花来,他说:“我还以为你要放我鸽子,快来快来。”
说着那人就拉周元的手要带他进剧场。
“姜堰,我朋友在。”周元用力把他给稳下来,往沈睿方向看了看,“我朋友,沈睿。”
叫姜堰的男人这才停下来,半眯着眼上下打量了一圈沈睿。其实刚看到周元的时候,姜堰就看到了站在他旁边的男人,那男人气场太过强大,挺拔而高大的身形搁那儿一站,就是一个焦点。
“你好。”姜堰朝沈睿晃了晃下巴,“姜堰,阿元的十多年的好朋友。”
他特地强调了十多年这个数字,就是想要在沈睿面前展示自己和周元无论伦比的缘分和友谊。
周元看着姜堰那轻佻而散漫的打招呼动作,不由得想笑。
这家伙不单单对沈睿如此,对闫枭也同样不给什么特殊优待,这举动就像个小孩子,对于自己的好朋友的其他朋友,他是持着一种“嫉妒”和“不喜欢”的态度去对待。
沈睿听得出姜堰在挑衅,他点点头,轻飘飘地说了句:“嗯,我是阿元的同居对象,我们睡一个房间,兼同事。”
……这火药味浓重的对话,叫周元对于眼前两个吃味的大男人没辙了。
有时候男人幼稚起来,比起小孩子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为了避免这场幼稚男人的较量继续蔓延战线,周元不打算理会他们了,迈着大长腿就先往剧场里走进去,他说:“我就不打搅你们两个在互相认识,交流感情了。”
姜堰皱眉地看了眼沈睿,抖了抖,翻了个白眼立刻去追周元:“走,去剧场后台,看看他们化妆,我给你看看我设计的剧场服装。”
“……”就这样被嫌弃,沈睿觉得有些无奈。
三人走进去后台,因为话剧还有大半个小时才开演,话剧演员们都在后台化妆的化妆,背台词的背台词,见姜堰进去,大伙儿都对他打招呼。
姜堰最喜欢在周元面前展示自己对于故事所使用的服装元素,领着周元他们往放衣服的地方去,他说:“我这回设计了很多新奇的元素,保证让你看了都要拍手叫好。”
沈睿半眯着眼,他想象不出来,周元会对什么事情做出“拍手叫好”的动作来。
正要去见识见识下那叫姜堰的话剧导演的服化,走在他前边的周元忽然停下来脚步来。
周元扭头看向他们正对着的后台布景墙上的照片,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目光定格在那挂满了一张张照片的墙上,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叫他震惊的画面。
走在最前边的姜堰回头发现周元落在后边,忙折回去叫他:“怎么不走了?”
“姜堰,这张照片,我什么时候拍的?”周元忽然伸手指向满墙照片中的其中一张照片。
沈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第一眼就看到了漫头银发的周元站在一群人的中间。那情景应该是剧场的演员集体和周元合照。
他好奇地打量着银发的周元,余光忽然一拐,落到了这张照片位于角落的那人身上。
那人穿着一件绣花的红旗袍,双手交叠在腹前,举止优雅而端庄,只是她的头部动作有些奇怪,本应该正对着摄像头的画面,却定格在侧着头,目光锁在周元身上,似是看故人。
上前一步,沈睿盯着照片那红旗女人看,片刻后,扭头看向周元,“是她?”
“应该是。”周元皱起眉头。
姜堰看着这两人一唱一和的样子,满心的不解,走到他们跟前看了看照片,说:
“这照片不就是年二十八那天你给我站台那天,在后台拍的吗?”
周元没回话,思绪重新浮现在那天。那时他刚回国没多久,姜堰给他电话让他帮忙宣传下话剧,就被逮着给染了个银发,装成剧场里的某个角色和粉丝一起拍照留念。
可他并没印象,他见过那个穿着红旗袍的女人。
指着照片上那穿着红旗袍的女人,周元问姜堰:“你知道她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