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头散发,嘴巴被黑色的胶带给封住,只留了两只眼睛,在黑夜里显得尤其明亮和骇人。那看向沈睿的眼睛里溢满了泪水,忽然一瞥,沈睿觉得震惊多过惊恐,忙把电击棒给收回来,叫了声:“阿元。”
跟在沈睿身后的周元也看到了这一幕,手里的板砖也不举高高了,“我看到了。”
恐惧感稍微减轻后,沈睿他们这才看清楚吊着的人到底是谁。沈睿忙过去,用还没有开张的电击棒,碰了碰那“尸体”,压低声音问:“徐佳?”
“尸体”腾了下脚,表示回应。
周元观察了下,徐佳是被人五花大绑之后,用类似背背佳的背带用一根绳子给吊在半空中。他们刚打开房门时,徐佳不动,他们就先入为主以为她死了。可后来的晃动运动,就在“死了”的基础上,让人以为是出现了超常现象,心理恐惧感更甚的。
确定是徐佳后,沈睿立刻上前,搬了张凳子将她给解救了下来。把绑着她的绳子给解开后,撕开她嘴里的胶纸。重获自由的徐佳扯着嗓子就哭喊了起来:“快去救我儿子,快去救我儿子啊!”
徐佳的话让沈睿他们皱起眉头,周元让徐佳稍微冷静下,他说:“你先冷静,是谁把你绑这里?刘同在哪里?你想要救他,就得告诉我们这些,这样我们才能有效率行动。”
失踪了一天一夜的徐佳,脸上沾上了很多泥巴,看起来非常脏,样子看起来非常憔悴。她哭着说:“我儿子把我绑在这里的,他说要让我看着他自杀,让我后悔莫及……啊,我对不起他,我对不起他,我不应该送他来这学校,也不应该在家里整天拿为他好的名义,对他打打骂骂的……”
沈睿侧头和周元对视了一眼,沈睿问:“现在刘同呢?”
“我不知道,他们把我绑在这里就不见了!求求你们,救救他,他还小不懂事啊,未来还长呢。”徐佳跪在地上朝着沈睿他们磕头。
周元反应过来,问她:“你说他们?刘同和谁?”
“……谁?还有两个男人!他们蒙着脸,我看不见他们的样子,身高……没那么高,大概比你们矮一个头,他们把我吊起来后,就出去了……”徐佳的情绪处于崩溃的边缘,“求求你们,帮我救我的儿子啊,我就只剩下他一个亲人了,没了他,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啊。”
“徐女士,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如实告诉我,不然我帮不了你。”沈睿盯着她,“刘东军是你杀的,还是你和刘同合力杀的?”
根据刘东军头部的砸伤来看,砸伤他的人是身高比较高的徐佳没错。但刘同那小鬼,杀害同龄孩子都不眨眼,明知道自己爸死了藏在地窖里,还故意引他们去看。
保不齐还给徐佳递过工具,让徐佳一击成功。
“……我,是我,和我儿子没关系,和阿同没关系啊。”徐佳尖叫起来,“是刘东军,他逼我的,每天有什么不高兴就喜欢拿我出气。那天我烤羊腿吃,就不小心烤焦了,他就骂了我很久很久,还动手打我,拖着我脚到门口,我又气又害怕,真的很害怕……”
周元蹙眉,“刘东军经常对你使用暴力?”
“他不高兴就喜欢打我,喝了几杯酒就喜欢朝我大喊大叫的。阿同为了让他高兴,就去地窖重新拿一根羊腿给我,让我去重新烤,”说到刘东军,徐佳眼里全是恨意,“我要去烤的,刘东军这人总是神经病啊,又说我浪费,我和他吵起来,不小心就用羊腿砸他……我真的无心的,我当时脑袋一片空白啊!”
“刘同让你把刘东军的尸体放地窖里?”周元问她。
徐佳拼命摇头:“不是,不是。是我让他不要说出去,我害怕坐牢……”
周元眉脚往上挑了挑,徐佳很明显在闪烁其词,他没多探究下去,现在重要的是找到刘同他们。
沈睿看了周元一眼,低声对他说:“阿元,你留在这里看着她,我去把剩余的房间给查看下。”
说着将板砖和电击棒都塞到周元手里,看了徐佳一眼,压低声音:“情况不对,就直接砸过去,别犹豫,叫一声,我会立刻冲回来。”
毕竟徐佳杀了自己的丈夫刘东军,也不是什么良家妇女,同样都不是善茬。
离开了房间,沈睿沉下心,脚步尽量轻盈地往其他房间去。
经过了第一个房间的惊吓,沈睿的心理素质在心理暗示之下,提升了许多个档次。
可几乎走了一圈,位于三楼的房间,几乎都是空的。开门往里面一看,一眼就能看到头。
很快沈睿就到了最后一个房间门外,越接近结束,他越觉得紧张。身为警察,对于危险的第六感有时候比女人去查男人有没有出轨这种事情还要准,他咽了咽口水,左右张望了下,想看看走廊四周围有没有能够上手的工具可以当武器来使。
可看了一圈,并没发现。
只好认命地深吸口气,伸手准备去拧门把手。可就在这时,房间里传出来之前听到的笑声。
“嘻嘻,嘻嘻。”
那声音像是小孩子在笑,之前他考虑过是不是刘同,但这笑声的声线太尖细了,听起来像是七八岁的小孩子的笑声,和刘同那种要步入少年青春期的鸭嗓还是有很大差别。
想到这里,沈睿心下咯噔响起。
难道这里还有比刘同年纪更小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