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获取的信息量让两人有些难以消化。
沈睿询问李兵兵:“老李,你之前说滨海项目就是小河村和石岭村和后村三个村子合并起来的征收发展项目,对吗?”
李兵兵点头表示确实是这样。
沈睿把林阳的笔记本往前翻,翻到一开始就亮出来的那些让人觉得有些“触目惊心”的照片。
那些拖家带口开始无家可归往外迁移的村民。
“对了,我之前好像听说过一些有关滨海的事。滨海开发项目不仅用低价格收购了三个村子的土地,然后还在这些村民无家可归时,又用廉价的劳动力把他们给留在了工地里苦力活。这开发项目打得民生如意算盘真挺好,但这样压榨别人血汗钱的项目还真是应了报应,说停就停了,而且还停了那么多年。”
沈睿问他:“你从哪儿听说的?”
“还需要从哪儿听说吗?我就是滨海本地人,我出生的村子就在小河村这三个村子不太远的地区,从小就听爸妈在唠叨,喊着我如果不好好读书就只能跟着这些村的人被骗去做廉价劳动力。”
李兵兵说道,“十几年前可没现在那么幸福,想要吃啥就有啥,而且那时候我爸妈工资一个月就几百块养家糊口。工作难找,没地方住又没其他挣钱的活儿,所以这些人即使知道廉价劳动力也挣着去做。听我爸妈说,当时我们村也很多人去应征水泥工,但没过,主要是工资没小河村他们要的低,而太低的工作他们也不愿意干,所以滨海项目的工人大部分都是从这三个村子里出来的村民。”
听到这里,周元眉头一皱。
他掏出手机把之前李兵兵给的滨海案件的档案从手机相册里调了出来,重新查阅了出事的人员的身份和户籍所在地,出乎意料的是,这几件案子出事的人并没有小河村这三个村的村民。
按李兵兵所说,如果滨海开发项目里主要招入的人员都是来自这三个村子,那这三个村子的人口数量在滨海开发项目的工地里就是占据了大比例。
可在大比例的情况下,全部避开了这三个村子的人,本身就是有点不正常。
再次想到他和沈睿去见马冬青时,马冬青对他们讲述有关酆都大帝庙火灾的事和滨海项目发生的案子时,仿佛是一个置身度外的“第三者”。
当时他更多的侧重就是,案子的诡异、尸体的面目全非,却没有存在于对死者的怜悯。不过这也可以用常年当警察,见多不怪来解释。
但从目前的信息看,马冬青是小河村人,小河村被强制收购时,他的双胞胎哥哥被烧死。而他后续也出现在了和滨海项目有关的几个案发现场里。
周元说:“我们要再去和马冬青老前辈见一面,他还有东西没和我们说。”
笔记本到这里,也就剩下最后一页有内容的纸张。
——记录者,容百。
那名在前面出现过的记者?
三人坐在沙发上消化目前看到的内容。
李兵兵说:“我可不可以理解,记录这本笔记本的人不是林阳,林阳只是媒介中间人,负责给我们传递这些信息,真正整理出这些信息的人,是一名叫做容百的记者?”
“我也是这样理解。”沈睿说道,不过现在又有一个难题,为什么要找林阳,林阳在这个案子里充当了什么角色:“老李,你们调查过林阳以前的身世没有?就是被收进天海福利院之前的身世?”
被这一问,李兵兵有些尴尬,摇头道:“还真没去仔细查。之前没查是因为没想到他是凶手,知道他是凶手后也没想过去调前尘旧事,失策了,现在立刻让小毛毛他们去查。”
说着李兵兵赶紧给小毛毛打电话过去。
“老李,麻烦也查下容百这个记者,看看能不能查到他的信息。”
李兵兵一通电话后,重新坐了下来。
听着沈睿他们开始分析起今天看到的信息。
“目前来看,无论是红衣娃娃案子,三更鼓案子这些案子,都是滨海项目里出来的。而这些案子都是和一个叫做酆都大帝庙宇里的签文有关。我觉得这不是偶然的巧合,一定是有联系的。今天看到的信息,我自己消化了下,你们来听听看有没有道理。”
“政府用低价骗购了小河村这三个村,导致村民流离失所,然后进入到滨海项目的工地就业。也就是从这里开始,滨海项目开始陆续有人死亡。”
“你们说,这些案子会不会本身就是这三个村的村民的报复?”
李兵兵点头觉得有道理:“我之前看过档案,杀人手法不同,所以一定不是同一个人干的几个案子。这时就有疑惑了,他们这几个案子的动手者一定都有同一个知道酆都大帝,并且深知签文含义,并且有一定计谋和反侦察能力的人。这个人,我觉得熟悉签文,那么一定和酆都大帝庙宇脱不了干系,所以酆都大帝庙当时的道长们都有可疑。”
“你能想到的,当时的办案警察应该也会想到。马冬青老前辈之前和我们见过面,也说过这个问题。而且后来酆都大帝庙的一场火,也让酆都大帝庙里的人都没了,但在他们出事后,酆都大帝这个签文的案子还继续发生了。”
说着沈睿看了眼周元,沉声说道:“青州的周禹死亡案件。”
周元没在意他的眼神,顺着他的话说,“不一样。周禹的死亡在目前为止,我也不能认为和滨海的案子是同属性,或者说,有没有可能在背后是同一个人在谋划,抑或是有人故意在模仿这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