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行水泊,湖风徐徐,虽已入夏,却并不觉得有多少炎热。对坐于船仓之中,借着行船的时间,周侗对古浩天的武艺进行指导。对这个弟子他是打心眼里欣赏的,悟性高、灵性好、韧性足,半年多时间,他武艺进展便达到了其他弟子一、两年的水准,如今他的枪法足于和周云清抗衡,后来学的近身武艺风云十八刀也接近大成。周侗因此常常想到二仙山的药丸,不由生起了得空去拜访罗真人的心思。
“为师此去,不知几年得返,云清虽为你师兄,但为人耿直,不善机变,你无须顾忌,要多多教导于他。”
周侗以前一直把周云清带在身边,到了梁山之后,周云清完全溶入了梁山体系,而且成熟彪悍许多,作为父亲他自然是欣慰的,所以这次就把他留在了山上。
“师兄文武双全,弟子以后还要仰仗于他,自会向他多多讨教。”
“你不必自谦,为人处事你胜他多矣,不过云清弓箭一道,倒已有几分成就,我观你山上当前没有善射之人,由他来教授弓箭倒也胜任。”
“师兄如今已经是山上的弓箭教习了,兄弟们都佩服的紧。”
卧虎庄夺得弓箭之后,古浩天抽人学习,却苦于没有高明的教习,后周云清自告奋勇,不料一出手就技惊四座。
周侗听了不禁莞尔,心想这小子终究还是好强的性子,随后从怀里掏出一枚青铜虎头挂件递于古浩天。
“我这儿还有一物你且收好,此乃师门信物,你的几位师兄各有一枚,若异日相遇凭此相认。”
“弟子谢过师傅。”
古浩天恭敬接过,但心里一个困惑了前世和今生的疑问,实在太好奇,终究还是问了出来。
“师傅,不知弟子有几位师兄,也好让弟子心里有数,来日有幸得见,免得尴尬。”
周侗到底有几个徒弟,后世莫衷一是,今日真人在前,他当然想弄个清楚。
“师门之事为师本想告知于你,在你之前,收入门内的有三人。你大师兄叫卢俊义,北京人氏,精于棍棒,号称“玉麒麟”,他广有田产,不愿作官,现于家中作富家翁;二师兄叫林冲,现于东京八十万禁军中当一个教头,一杆枪罕见敌手,也有一个“豹子头”的名头;三师兄叫史文恭,他弓马娴熟,武功不凡,只可惜太过于好强,唉,不说也罢,你日后若是遇见,就说为师不怪他当年之过。”
周侗手抚白须,沉吟一下,又接着说。
“除此三人之外,还有三人曾得老夫传授,但未列入门墙,其一是栾廷玉,此人为人忠厚,生性淡泊,在为师身边也有年余,可惜后来奔母丧回乡,不知何故不曾再回,不然必会成为你四师兄;其二是孙立曾授其枪锏之术,后来随俺老友宗泽去了登州赴任;另有清河县武松武二郎俺曾授于他腿法。此三人不曾有师门信物,但栾廷玉和孙立二人识得师门信物,武二郎却是不曾知晓。”
古浩天此时才了然,但一想到这些牛人都是自己的师兄,心中又是一阵火热。
师徒两人聊的投入,不知不觉船到了古家庄码头,周侗进庄依旧赶了那辆牛车,自顾去了。古浩天自知留他不住,只好送到路口,恭敬的行了大礼,目送其远去。
古家庄内,此时古波刚从卞祥那儿得知小官人调他回梁山的消息,顿时兴奋不已,上回为了脱身他新招了三十余名队员,一个月的训练,如今也有一定基础,本以为还得熬两个月,谁曾想好事就这么来了。
“古波,你且带两位兄弟把这封信送到县衙,交于朱仝督头,烦他呈于徐大人。”
古波正高兴着,却听得古浩天在外头叫他,他跑过来接过书信,带着人就住县城去了。
古浩天这才去看了古桢,询问了上次拜访徐知县的经过,父子二人一起吃了个午饭,便回东厢房歇去了。潘金莲早上跟着回来,一路上为师徒两人倒茶添水,如今在厢房里见小官人进来,不免又想起那羞人之事,昨晚小官人对她恣意怜爱,让她差点沦陷,若不是小官人自制,恐怕……一时脸上发烫。
午休之后,古浩天对新招三十余名队员的训练进行了指导,傍晚时分古波回来了,他带来了徐处仁的亲笔回信,约他明日巳时于后衙见面。
对于这位长者,无论是前世从史书上的了解,还有是今生直接的接触,古浩天都是发自内心敬重的。当晚,古浩天为明日的见面认真进行了准备,礼物在山上时他已经挑选了一些字画古籍,他主要针对所要请教的秋闱之事,做了一些思考,免得到时显得浅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