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都说丹丹的美貌传自邬云,小花的性格则继承田守山。
田守山嗯了一声,没抬头,说:“烧火。”
他们家经营油坊生意。
生意不错,所以油坊里除了最忙的农季,几乎全年无休。
里面冬季如春,人人爱之,夏季似火,人人嫌之。
小花坐到灶膛前,她早轻车驾熟,知道何时需要添加柴火,何时需要通通气。火钳在她手里灵活自如。灶膛里熊熊烈火照耀她的脸庞,一会她的两颊就红的跟火一个颜色了。
丹丹在一旁扒拉菜籽,一会儿后就说:“爸,我热,热的头晕。”
田守山说:“那去歇着吧。”
丹丹甜甜的哎了一声,“爸你真好。等会儿我给你泡壶茶送来。”
她冲小花扬扬眉,从后门溜走了。
她直到晚上才回来。
□□点的时候油坊里的活计终于忙完。
吃了晚饭,各自洗洗睡了。
丹丹原先不愿意,还想看会儿电视,被邬云一顿数落,只好嘟着嘴也去睡了。
现在还不到盛夏,夜晚较为宁静。偶尔几声蛙鸣。
小花的卧室在二楼最边上的小房间。
她躺在床上,在黑暗中睁大眼睛,屏声静气,仿佛在等待什么。
果然,不一会儿有人走进来,蹑手蹑脚,到处翻动。翻了她的书包,换下的衣服,抽屉以及任何角落。甚至还把手伸向枕头下面。
小花只作不知,翻了个身,给她腾出地方。
她摸索了半响,一无所获。骂了一句:“死东西!”
失望而返。
小花翻了个身,对着窗外。
窗外的月光甚好。
她看着月亮,悄悄的笑了。
月亮啊月亮,我聪明不聪明。
邬云多会做人,不管当着外人还是私下,从来不骂她。
要有人想挑后母打骂继女的错,可真挑不出。
眼下骂出了声,可见有多么生气多么失望。
小花还记得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她哭闹着要回家,要找妈妈。
邬云什么都没说,由着她哭,哭了一天,到半夜,声音都哑了,没有力气了,她才慢慢走到她跟前,轻言细语的说:“小花啊,以后就是我们家的人了。”
“你妈妈把你送来,就表示不要你了。”
“所以不要再喊你妈妈了,喊破了嗓子,也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