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路时栎却听明白了,还没等他开口,成遂便转身离开,不再搭理。
“妈妈,成遂说的都是真的么?”紧拽住手底的床单,心里一直祈祷成遂说的都不是真的,可见路母回避自己的眼神,路时栎便知道,一切都是真的。
他刚刚所有的欣喜,对于腺体存在的欢愉,全都建立在弟弟痛苦的基础之上。
他的腺体,是从路君晨身上取下来的,那是他最疼爱的弟弟。
“路先生,该擦药了,”护士端着药走进来。
“好。”
低头拉开衣领,露出腺体,护士拿着棉签沾取深褐色药液,在颈部周围擦了擦,换完药收拾东西又走了。
他在医院住了好几天,除了医生和护士,他没有见到任何人。
这段时间路父路母忙着处理公司的事,再加上路时栎身体情况稳定,腺体也没有出现排斥现象,就吩咐护工照顾。
更何况养子给亲生儿子换腺体这种事本就不光彩,知道的人是越少越好,就连周越也不知道,两人联系也仅仅靠着手机沟通,每次周越问他去哪了,路时栎都支支吾吾。
擦完药后,医生进来了,在腺体上观察。
“没什么异常,只不过刚刚做完手术,就算移植成功,信息素和易感期前期可能还是会出现各种问题,不过路先生不用担心,等腺体慢慢适应后期,再看看会不会好转。”
“出院后要多注意伤口,避免二次感染。”
“谢谢陈医生。”
陈医生摇摇头:“路先生不用谢我,我只是尽我的职责,真正该感谢的应该是路先生您弟弟,是他主动要求试试他的腺体。”
路时栎‘嗯’了声,忍了一会,才问:“陈医生,我弟弟,最近怎么样?”
陈医生翻着病例本,头也没抬:“醒了,还在恢复期,这么长时间您没去看他?”
像是被戳中某个要点,不自在的抓着被子,然后缓缓点头。
陈医生手上一停,合上病例。
“路先生,你们家事我理应不该多说,可是这次为了救路先生,令弟可是不顾自己安全,执意给您换腺体,好在后来有跟令弟的相匹配的腺体,还来得及进行二次手术,不然......”
后面的话医生没说出口,可能作为外人他没什么好指责,跟路时栎点点头便走了出去。
目送医生离开后,路时栎在床上坐了会,起身也走了出去。
君晨住的病房跟他隔得不远,就隔了一个楼层,可越接近路时栎心脏跳得越快。
他对医生撒谎了。
醒来的第一天,他就去看过君晨,只那之后弟弟还没醒来,病房里挤满了人,应该都是君晨的同学或者朋友,有的人他以前见过,但都只是点头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