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晚上,江屿特意提早结束工作。他回到家,找了把舒坦的椅子,一条假腿架在玄关的鞋架上,哼着小曲儿,表情严肃,就这么等江念尧回来。
江念尧硬生生地磨蹭,最终熬无可熬,比平常晚了半个小时到家。
江屿堵着门,说:“躲我啊?”
“哥,”江念尧进退两难,“你别给我找麻烦!”
“这话说的,”江屿冷笑,“你是我哥?”
江念尧不上当,他不说话了。
江屿坐得屁股酸,他放下腿,起身时没站稳,江念尧想扶他,被江屿躲了,“别,还没残到这程度。”
“哥……”
江屿又问:“你这几天到底怎么了?从你们林老师那儿出来,我既没有严刑逼供,也没有找你算账。你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觉得没脸见我了?”
江念尧脸一白,紧咬着牙。
江屿松出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尧尧——我把你当亲弟弟,我们俩这样也算是相依为命,你别跟我隔了一层什么似的,伤人心。”
硬的不行来软的,江屿太了解江念尧了,这小子虽然有时候混得没眼看,但心肠是真的软。
没长大的孩子被一个老油条拖下油锅反复烹炸,很快就溃不成军。
江念尧鼻尖一酸,说:“哥,我错了,我不该打架。”
江屿:“你为什么打架?”
“我……”
这该怎么说?见义勇为?
反正江念尧现在想起来就觉得后悔——这叫多管闲事!
正当江念尧难以启齿时,他们家门铃突然响了。
江屿一愣,透过猫眼,看见一个身着江念尧同款校服的男孩。
“哥,谁啊?”
江屿懵了半晌,回头说:“你那个同学,叫什么来着?”
“蒋松?”江念尧脱口而出的同时打开了门。
好么,多管闲事的对象自己找上了门。
蒋松的书包还在肩上,看着好像没回过家,直接往这儿来了。
“你来这儿干什么?”江念尧的表情一时间非常古怪,“不对,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
“班级有登记册,我顺着地址找来的。”蒋松十分坦然且臭不要脸,“不难。”
从江念尧几次三番的态度中,江屿算看出来了,自己的弟弟跟他的这位同学好像不太对付。至于什么原因,那都是小孩子之间的事,江屿不过问。可人家既然找上了门,以江念尧的恶劣态度把他赶走,似乎也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