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指着那手机问:“你给我打的电话?”
男人松开手指,说:“是我。”
江屿对着眼前的男人犹疑片刻,问:“顾医生?”
男人乐了,“哎哟,你还记得我啊?”
这人名叫顾典,是林瑟舟介绍给江屿的内科医生,他去医院拿药的时候,两人见过面。顾典穿着白大褂时挺仪表堂堂的一位男子,而眼下这一言难尽的德行,说实话,江屿没敢认。
江屿干笑:“倒是记得,没敢联想。”
“这有什么不敢的,大胆往深入想啊!”顾典拦着江屿肩,把他往就把深处带,“你跟瑟舟很熟?”
“还行,刚认识不久。”江屿回答得严谨,又问:“他怎么了?”
顾典不立刻回答,把江屿带到吧台,打发走几个弱柳迎风的小白脸,指着不省人事的林瑟舟,对江屿说:“他喝多了,走不了路。我这儿晚上还有事,能在你那儿借放一晚吗?”
林瑟舟双眉紧拧,闭着眼,右手顶着太阳穴,醉得十分端庄。
江屿仔细看林瑟舟,心下千回百转——人让自己带回去,总是不太妥当的。
“他……”江屿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你让我把带回去,是不是得先跟他家里人打个招呼,平白无故失踪了,我怕闹出误会。”
“哎呦我去,林瑟舟一个在奔四路上不太平顺的男人,你怕什么误会。”顾典不以为然,“你还想找他家里人?放心吧,他爸妈快十几年不管他了——放心抗走!”
“不是,”江屿以为顾典理解能力不行,于是直接说:“你为什么找我?林老师他不是有个男朋友吗?”
顾典直接乐了,“一个事业还成的中年男子,大晚上有家不回,来这种花花世界借酒消愁——帅哥,你猜大概率出于什么原因?”
江屿猜到了,但不好明说,他揣着明白装糊涂,眨了眨眼,问:“什么原因?”
顾典更乐了,“林瑟舟上哪儿找的你?我以为他就喜欢夏禾秋那种欲擒故纵的作精,没想到口味还挺多变。”
太欠揍了。
江屿皮笑肉不笑地问:“我属于什么口味啊?”
“我哪儿知道,”顾典上下打量一番,说:“没尝过啊!”
江屿不说话了。
顾典起了兴致,暂时把林瑟舟扔一边,“要不咱俩就不管他了,帅哥——你看我怎么样?有兴趣吗?”
“没有。”江屿面无表情绕开顾典,他侧身低下头,离林瑟舟又近了些。酒味很重,不知道是酒吧地氛围,还是从林瑟舟身体散发的。
江屿看够了,又抬眼对顾典说:“行了,你把话说清楚,我就把人带走,咱们该干嘛干嘛,你不是还有事儿么。”
“失恋了,闹得不太好看,找我诉苦,我也不能跟他共情啊,只能陪他喝。喝还喝不了多少,”顾典想着自己难得一约的春宵,十分无情地说:“没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