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摘了假腿窝在沙发上,头靠着林瑟舟看电视,又挑着吃林瑟舟给他切的水果,很惬意,下一秒就接到江国明的电话,劈头盖脸一句小兔崽子,十分气急败坏。
“老头子,你慢慢说话!”江屿听着江国明好像上不来气的样子,怕人憋过去,“别激动,把气喘平了。”
江国明喘不平,“那视频怎么回事儿!你到底怎么了?!江屿瞒着我事儿啊!”
“不是不是,没想瞒你,”江屿搭着林瑟舟坐直身体了,“你别跟我撒火啊,我这儿也焦头烂额的。”
“……”江国明努力克制了,“兔崽子,那个男人他谁啊?”
江屿咬苹果,嘎嘣脆,态度很是无所谓,“他说他是我爸。”
林瑟舟看江屿一眼,又喂了一块苹果过去。
“他放屁!”江国明破口大骂。
江屿吃饱水果,直接躺在林瑟舟的腿上了,乐得不行。
“你笑个屁啊!”江国明气不顺,“那人在哪儿啊,我去跟他说!他说是儿子就是儿子?我养了你三十多年,我说你是我儿子有没有人信啊!”
江屿一愣,他把笑收起来了,挺当真的,“行啊爸,你要是乐意,从今天起我就当你儿子了。”
林瑟舟勾着江屿的头发,安安静静听着他们玩笑又认真的对话。
“呸!”江国明显得挺不自然的,“我儿子死二十多年了,你也不嫌晦气。”
江屿又笑了,掩饰得挺好,“我还嫌晦气呢?都让人找上门了,非要我喊他爸——啧,认谁不是认啊,我看你比看他顺眼啊。”
江国明又硬生生忍下一句‘放屁’,太大动肝火了。
“你啊……”江国明感到难过,他说江屿命苦,无根浮萍似的漂泊了小半辈子,他在泥潭里滚了一遭,好不容易能见点阳光了,却还有是非要缠上来。
“我没事,”江屿说:“最近不上班了能好好休息,有人伺候呢,特舒服。”
“啊?”江国明问:“谁伺候你?找伴了?”
“嗯,找了,”江屿玩儿林瑟舟的手,又往自己脸上贴,“改天带他见见你。”
“行,”江国明高兴,又发愁,百感交集的,“你跟小燕没缘分,我不强求了——唉,跟她说了吗?”
“没,最近事儿多,没怎么跟她联系,”江屿问:“她这段时间怎么样?”
“挺怪的,”江国明说:“她每天拿着手机打电话,一说能说好几个小时,我问她跟谁聊呢,她不告诉我,我还以为你们俩瞒着我暗度陈仓!”
江屿想翻身,行动挺困难的,林瑟舟托着他的腰,让江屿躺得舒服些,话听见了,笑得挺含蓄。
暗度陈仓,这词儿用得好。
江屿脸上也露着笑,没笑出声让江国明听见,“要度早度了——老头,我俩的事儿你别瞎掺和了,等我有时间回趟孤儿院了我再跟江燕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