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主任看林瑟舟脸色不好,安慰了:“不用往坏处想,就算真是肿瘤,早期治愈率百分之八十以上——我年纪大了,遖颩病例见得多,这确实不像晚期。”
“谢、”林瑟舟的嗓子像被锋利的尖刀划了两道痕,又哑又糙,“谢谢主任。”
当结果真正出来了,江屿反而松了一口气,他任由各路人马安排前路,自己则专心致志转移林瑟舟的注意力。
林瑟舟不让江屿担心,勉强把自己的心结盖过去,他要把自己的脊背递给江屿靠。
江屿换上病号服,臭嘚瑟地在镜子前转了两圈,然后轻轻抱住林瑟舟:“舟哥,这回你不能再哭了吧?”
“不哭了,”林瑟舟说:“丢人。”
江屿:“不丢人,除了我没人看见。”
“嗯,”林瑟舟摘了眼镜,抱住江屿的腰不肯抬头,颤颤巍巍地带着尾音,“我问顾典了,手术时间不长,你进去了别害怕,我在外面等你。”
江屿摩挲着林瑟舟的发顶,轻声细语地说:“我不害怕做手术,我就怕以后见不到你了,这太遗憾了。”
“江屿——”林瑟舟呜咽,“十七,我们得过一辈子,这是你跟我说的。”
“对,我早就答应过你了,舟哥,我不食言。”
江屿的病和手术,除了林瑟舟和顾典以外没人知道了,他们想当手术结果出来后在告诉江燕和江念尧,不然还有的哭哭啼啼,江屿没长多余的嘴安慰其他人了。
手术过程不长,病理也很快出来了,肺癌早期,但是从全身的增强ct检查上看,没有发生任何转移,这是不幸中的大幸,林瑟舟逼着江屿做的体检救了他们的命,也救了他们的未来。
江屿挺开心的,林瑟舟也是,当精神一宽松下来,各种提心吊胆的后遗症就来了。顾典让林瑟舟去挂点儿营养针,后续还有的折腾。
“什么折腾?”江屿问。
顾典往后介绍治疗方案,“虽然没发生转移,但癌毕竟是癌,谁也不能掉以轻心,江老板,你至少还有两次化疗要做,要有心理准备啊。”
“没事儿,我有心里准备了。”
江屿精力不济,正在术后回复阶段,没说几句话就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顾典给林瑟舟使个了眼色,他们俩走到门外,林瑟舟问:“你还有事儿啊?”
“让你挂营养针啊,去我办公室吧,”顾典说:“我亲自给你扎上!”
林瑟舟知道顾典有话跟他说了。
“有话直说吧。”
顾典:“那我说了你别跟我翻脸啊。”
林瑟舟:“……”
还真没力气翻脸。
“那对母子的医疗费用有人给他们交上了,交了挺多的,但治标不治本,随便花花就没了,”顾典看林瑟舟的脸色没什么变化,继续往下说:“实在没治疗意义了,他们放弃治疗,两天前从icu出来,反正活不过一个月,听说回乡下了。老林,这事儿我跟你说不是我吃饱了撑得多管闲事,凡事有因有果,这就是事情的结果了,你心里有个数,不然偶尔想起来又惦记上了,容易憋出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