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中窥人作者:崽崽弟弟
套中窥人作者:崽崽弟弟
第十九章人体摄影
伟大的金三胖元帅腿瘸了。原来说是左腿瘸了,后来说是右腿瘸了,再后来两个腿都瘸了。
有时候我走在人群里,会感觉自己消失在天际,却又好像无所遁形。孤独的我和群体中的我在暴雨把桥卖生鲜市场淹了之后,这种分裂的感觉尤为明显,不可名状。
要不是暴雨天,我也不会提前从公司走掉。要不是提前走掉,好像也不会被马德彪赶去拿快递。要不是拿到快递,也不会拿到戴白白的写在快递单上的联系方式。要不是得知这些联系方式,我的相机大概也拿不回来了。
快递上显示发送地址远在千里之外的云南,但我知道这是假的。因为戴白白是骗子。
这个城市所有人都是骗子。我们都是骗子。
暴雨,时时停的暴雨。我站在十字路口,看着狼狈的人车和这个城市一道被洗刷罪恶。我在一个电影院门前拨通戴白白的电话。
“我的相机呢?”好吧,其实我是用软件黑了的她的账号——她的手机在web上显示就在这个电影院里。
对于被攻击icloud后导致照片泄露的我只想说:活该!谁让你们把黑莓换成苹果。实践证明,越是看起来花里胡哨的东西越靠不住,傻大黑粗有时候反而敦厚老实。
我们之前只用微信联系。在她把我拉进黑名单之后,和戴白白的联系也仅止于那台宾得相机。
不出所料,雪莱出来了。看到我问:“怎么这么巧?”
“让戴白白出来。”
“你们认识?”雪莱惊呼。
“你手里的相机是我的。”
“她就是让我来还这个。既然是你的,你就拿去吧。我回去看电影了。”
通常在这个国家,一般捡到的东西能归还的概率几乎为零。雷锋在我们这个时代如同漫威里的“蝙蝠侠”、“蜘蛛侠”一样,被称作“雷锋侠”,属于电影里的人物。
如果有幸归还,那一定要调查好久才能确认双方的身份。还东西的人会被怀疑是不得已而为之,亦或是想找丢东西的人要点钱花。而丢东西的人则被怀疑是有意为之,行话叫:碰瓷。总之,互不信任。
在我们的经典里,“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是用来形容国家富足人民安康的。奇怪的是几十年前在这片土地最穷的时候这做到了。现在这个国家很富有,可没几个人能做到。
所以像这样不管不问说出名字就还东西的场面,小的不才,长这么大第一次见。
所以我当然就理解为什么第二天我从公司的铝合金窗户朝看时,马德彪劈头盖脸的在弄堂里揍雪莱的意思了。
暴雨停了。那天晚上我买了据说无所不能的“数据恢复软件”,把相机里的sd卡取出来恢复了一——那画面太美我不敢看。当然,这是因为画面里好像有我的老二。我的老二上有独一无二的标志,只有我能认得。而且据不完全统计,这位ceo夫人即使不是公共厕所,那也算女中豪杰了——这还只是我的相机里的线索。
这个国家的女人,可远比你想象中疯狂。
两年前,我们正在街上逛着,细细小雨滴滴答答的落了来。那一夜雨的很大,应该是台风来了的缘故。南方只要刮台风,北方就雨。电闪雷鸣又好像意味深长得害怕。
我和quorra那时在一个月前刚刚恢复联系。
“给你讲个笑话。”大学思政课堂,那时还在学“建设社会主义和谐社会”。我和朋友们躲在后几排,拿出手机聊天。
“给你讲个笑话。”为了避免尴尬,我们的聊天内容尽量避免回忆过去。
“放。”
“伟大的金三胖元帅腿瘸了。原来说是左腿瘸了,后来说是右腿瘸了,再后来两条腿都瘸了。”
“真好笑啊。”
然后是沉默和像福原爱说东北话一样亲切但不自在。
“再后来呢?”她问。
“再后来据说是心脏病。这个新闻简直就是笑话。”
“问题是这些我想看,就是笑话我也想看。我不爱看选秀节目,觉得他们很傻。可是我还会去看,我看着他们说他们傻,其实我知道是我傻。”
“能被你看到的都是你想看到的。没有过滤和审查的新闻是不存在的。”
“那没有过滤和审查的新闻还是新闻吗?”
“那是信息,是我们这个时代的石油。”
“我要走了。去自由世界了。”quorra说。
我知道她要去哪儿。但是自由世界?这个词大概是用来欺骗无知少女的吧,就如同在一些动乱中踊跃向领袖献身的充满革命热情的文艺女青年。
终于到了那个地方,晚上6点。我拿着相机在街上溜达,我要去拍光晕。
她叼着一根咬破了的冰棒在踮着脚等车,无意间露出了的鲜嫩的小蛮腰。有意思。
我把眼睛凑到取景器了,看着她的画面慢慢变大——她用身体堵住了我的镜头。
“这是要干什么?”我问。
“对不起,挡着你拍照了。刚才那辆公交我想搭,可惜走了。”她微微低着头,汗水从脸颊流了来。
天气很热,这个鬼地方!
“要搭车吗?我有车。”我取出钥匙链上的玩具保时捷挂件。
“我家离这儿就3站,我走回去就好……”
“我不是坏人。”
“是,我反正也不是好人。”她狡黠地对我挤了挤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