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张信礼的声音低了下去:“我学会抽烟在很小的时候,”他说:“也许十一,或者十二岁……因为很可笑的理由。”
“那你说个屁呢。”林瑾瑜说。
“你到底有没有试图去理解我在说什么?”张信礼道:“你现在像个赌气的十五岁小孩。”
“你才赌气的十五岁小孩,而且我十六了!”林瑾瑜语速快得像机枪扫射:“好了我知道你不是见钱眼开唯利是图财迷心窍贪得无厌了,你能别老碍手碍脚管东管西了吗,不愿意搭理我就别管,真的,反正伙食费我爸也已经给了,当甩手掌柜也没关系,我不强迫你,真的。”
“林瑾瑜!”张信礼这回是真的火了:“你不要不知好歹。”
“我怎么又不知好歹了?这样你开心我也开心,你省事我也轻松,不好吗?!”
双方好像都有一套自洽的逻辑,两套逻辑碰撞在一起就好像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让谁。
“我不管你,我不管你你能怎么样?你会怎么样?”
“我怎么怎么怎么样了?没你我就活不下去就半路夭折了吗?那我活了十六年了我也没见过你啊!我怎么没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啊?”
林瑾瑜怼人的功力深厚,张信礼没他这写小作文的本事,只能有一说一很直白地道:“你还问怎么样?你自己想想你来这几天都遇到什么了再问怎么样!还有我对你够忍耐了,我练习册是你私自拿了藏起来的吧?”
第22章 逃避
林瑾瑜瞬间没声了。
“我知道你讨厌我,我看出来了。”张信礼道:“你可以讨厌,这是你的自由,但是我希望你以后不要跟高武一样弄一些幼稚的、下三滥的招数。”他说:“藏也就藏了,泼可乐、涂墙灰……说实话,很幼稚。”
“你翻我东西。”林瑾瑜说。
“我没有,是你自己藏都不知道藏好,箱子没盖牢,还露出一个角。”
林瑾瑜想起那时候桌上的菜热气腾腾,张信礼在门外喊他吃饭,自己烦躁地一边抓头发一边出门,心里满是弄脏了他练习册的苦恼。
“对不起,”他说:“要不你重新买本吧,复印别人的也行,钱我出。”
“不用,”张信礼说:“我只是希望你以后不要再那么……”
“添麻烦了我很抱歉,”林瑾瑜打断了他,他低头看自己搭在膝盖上的手,一句也没为自己辩解:“以后不会了。”
他这么一说张信礼一时倒没话了。两人又在一片沉默中对坐了快一分钟,最后林瑾瑜起身,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
“很晚了,你去哪?”张信礼在背后叫他,但林瑾瑜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
天色已经黑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