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色、张文斌还有许许多多其他人在歌声、舞蹈与火光中饮酒。他们喝酒都用吃饭的木碗或者陶碗,彼此碰杯时一碰就是一碗下肚。
林瑾瑜不好酒,主要顾着听歌和吃。
木色却不肯放着他独自寂寞,一把把林瑾瑜揽过去,道:“你干嘛一个人待着不说话,一起喝点啊。”说着给林瑾瑜递了一碗酒过来。
林瑾瑜下意识看向张信礼,张信礼手搭在膝盖上,半边侧脸映在火光里,见林瑾瑜看他,道:“这个酒是自己酿的,度数不太高,喝点也可以。”
林瑾瑜这才接过碗,一边看向碗里泛点黄色的酒液一边想:不对啊,我看他干嘛?
木色拍他肩膀:“这才对嘛!”
林瑾瑜浅浅地尝了一口,没白酒那么呛辣,口味偏甜,确实很容易入口。
随着达体舞渐益欢快的舞步,人们不再只三三两两原地交谈,而开始互相走动了。林瑾瑜在这边和木色几个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眼睛却时不时瞟一眼对面不远处的张信礼。
时不时有人捧着酒碗走到那边给他敬酒,绝大多数都是年轻人,男男女女都有。
张信礼自己的酒碗就放在手边,有人来他就拿起来礼貌性地和对方碰一下然后喝一口,偶尔随意交谈几句。只要来敬的人的酒他都喝了,没见拒绝过谁。
林瑾瑜在心里给他数着,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少说也下去了三四两。
黄酒虽然没白酒那么烈,可这个速度也已经算相当快了,但大家都这么把酒当水喝。
林瑾瑜这回可算真正见识了这边的喝酒方式,不禁再次想就这么个喝法真他娘的不会酒精中毒吗?
慢慢的也有人端着酒碗来给林瑾瑜敬酒了,以小姑娘和跟他一起玩过滑板的小孩居多,偶尔也有不认识的青年男生跟张信礼喝过以后特意走过来跟他喝。
开头两三个的时候林瑾瑜还不以为意,想着人家特意来敬你,不好拂了人家的面子,再说先喝着这几个的,后面就说喝不了了不就行了。
他这美好的想法纯属没出社会,酒桌经验不足。当一场酒局开始的时候,要么你一开始就不喝,谁敬都不喝,一滴都不沾,大家就相信你是真的喝不了,否则一旦喝了一个人的,后面就刹不住车了,凭什么喝这个的不喝那个的?且一开始毫不推辞喝了两三杯,又说自己喝不了酒,谁信哪?
林瑾瑜就这样连着应付了五六个小姐姐小哥哥,到第七个跟张信礼碰过杯又走过来给他敬酒的男生的时候,他不干了,推辞道:“那啥,不好意思我真喝不了了。”
这在对方眼里就不太地道了,我好心好意来敬你,你又不是不能喝,前一个还好好喝了,怎么到我这儿就不行?
林瑾瑜这真叫一个有理说不出,勉勉强强喝过这轮后坐了下来,结果屁股还没坐热又是新的一轮。
这热情太炽烈,有点叫人消受不来。好在林瑾瑜虽然不大想喝了,但没觉得怎么上头,于是又喝过几个后看准了空档挪到了张信礼身边拿他当挡箭牌避风。
张信礼正和一个扎红色头绳的女孩碰过杯,转头见林瑾瑜不接着跟木色几个玩,反而凑到自己这儿来,问道:“干嘛?”
“不干嘛,”林瑾瑜说:“就躲躲,不想喝了。”
张信礼说:“其实是欢迎你才会给你敬酒。”
“我知道是好意,”林瑾瑜抱着膝盖,看着他说:“只是真喝不下了,慢慢歇着喝还好,不停喝怕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