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信礼声音远了些,让他们闭嘴,解释这是他弟。
对面显然不信,说跟弟弟打电话没有这样的,哪个弟弟会问哥哥身边有没有别人。
林瑾瑜只听到了这些,张信礼就不让他听了,电话里传来铁架床摇晃的声音,接着是脚步声和开门声。
背景里那些嘈杂的声音不见了,张信礼显然到了室外。他对林瑾瑜道:“怎么突然打电话来?”
“也……没怎么。”林瑾瑜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他就是想打,想说会儿话。
张信礼问他:“跟爸妈吵架了,心情不好?”
这家伙猜得未免太准了一点……林瑾瑜说:“你怎么知道?!”
张信礼说:“除了这个我想不到还有什么情况你会想起我。”
哪有那么夸张……林瑾瑜想:其实我每天都想起你,只是没给你打电话。
“你爸妈对你很好,”张信礼说:“别太任性。”
“我明天军训了,”林瑾瑜不想说这个话题,打断他,说:“住校那种,有点没底,我没住过校。”
张信礼说:“住校就……也就那样,”他道:“就跟你跟我住一样,人多一点而已,没什么的,别害怕。”
才不一样,林瑾瑜想:哪个室友跟你似的,会给我洗裤衩。
他说:“初一其实也有军训,不过那时候就是在校内,武警来给我们当教官,练练队列什么的,可这次是正儿八经的军训基地,就……也不知道狠不狠。”
人对未知的生活总是怀有或多或少的恐惧,林瑾瑜不知道即将面对的室友是不是好相处、教官会不会过于严厉、训练会不会太过辛苦。
张信礼耐心地听完了他的话,说:“没事的,没你想的那么正经,军训基地给你们军训其实也算个业务,教官根本不是军人,只是些受过队列训练的教员,提供场地,靠给中学生训练创收,你们又是学生,不会怎么为难你们的。”
林瑾瑜心里还是没底,张信礼对他说:“没事的,有事给你爷爷、你爸妈打电话……或者打给我,也行,有什么跟我说。”
林瑾瑜心里轻松了一些,用带点揶揄的语气道:“你们学校还让带手机啊。”
“平时不让,”张信礼说:“我藏的。”
“坏学生。”
对面有人喊张信礼的名字,让他进去,大约是要熄灯了。
张信礼应了对方,对林瑾瑜道:“瑾瑜,我得回去了,跟室友相处让着点,有事打我电话。”
“知道了,”林瑾瑜赶他:“快进去吧你,好好跟室友解释一下‘女朋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