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不提前警告他了,林瑾瑜踹人不成,转而恶狠狠地抠、抓、挠他背,道:“你不觉得自己有点无耻吗。”
张信礼专心撞他:“不……觉得,”他道:“你轻点,上次抓出来的还没消。”
狭窄的空间里温度一再上升,张信礼宽阔的背肌上一道道刮痧一样的红色抓痕,那是第一次那什么的时候林瑾瑜的杰作,快三四天了,还没消退干净。
“送你的……礼物,别……跟我客气。”林瑾瑜一句话说不太囫囵,断断续续道:“你轻点我就轻点。”
张信礼看起来是没有合作意向,他故意的,每一次都偏重。林瑾瑜虽然嘴上在逼逼叨叨,但生理上的反应骗不了人,他看得出来林瑾瑜其实并不如他嘴上表现出来的那样讨厌这种略带一点点粗暴的动作。
不过他稍微有点不明白:“这样……你有感觉?”张信礼问:“为什么会有感觉?”
林瑾瑜知道这家伙性学知识不怎么丰富,他自己大概明白是什么原理,但口头表达不出个所以然来,只道:“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我怎么用语言告诉你……”
张信礼立刻表示算了,无所谓,不知道就不知道。
林瑾瑜批评他道:“你真没有为学术献身的精神。”
“哦,”张信礼抱着他,道:“你有就行了。”
两人一边那个一边你来我往聊天打闹,正喘不上来气儿呢,忽地一阵喧闹的手机铃声突兀地插进了两个人之间。
张信礼顿了一顿,林瑾瑜——这个刚刚还凶来凶去,一会儿踹他一会儿说他太重了的人反而勾住张信礼的脖子,道:“别管它。”
那是林瑾瑜的手机铃声,张信礼在他的示意下没管……但那铃声响过一遍以后静了几秒,又开始响第二遍,然后是第三遍……张信礼停了停,把手机摸过来看了眼来电显示,说:“是你妈。”
林瑾瑜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差点以为他在骂人……随即一个激灵,示意他把手机给自己。
果然是他妈妈,林瑾瑜一向和家里约定,每逢周末或者节假日都打电话回去,可这次,五一假期就快结束了,他都忘了给家里通个信,也难怪林妈妈会主动往他这儿打电话了。
林瑾瑜示意张信礼先别胡搞瞎搞,自己得接这个电话,张信礼噤了声,但没出去,也没回避,而就这么不做声地看着他跟他妈妈说话。
“喂……妈,”林瑾瑜躺着,接通了电话:“我挺好,侬还好伐?没有……我就是……那什么,学习有点忙,就忘了打电话回去……”
嗯……确实挺忙的,不过不是为了忙学习,而是忙着和男朋友夜夜笙歌。
对面林妈妈说了他几句,喊他没事还是抽空打电话回来,林瑾瑜一律“嗯嗯嗯”,听见他妈开始唠家常,说五一放假也有好几天,怎么不回来,回来带你去吃日料、自助什么什么的。
“这不是太麻烦了吗,”林瑾瑜举着手机道:“半个假期都在路上了,回家也就能待那么一会儿。”
“哪里麻烦了,飞机直达,几个小时就到了,妈妈给你报销的啦。”
林瑾瑜其实就是不想回去而已,他确实也挺想他妈的,但不想看见他爸,无法抑制地有点排斥和爸爸的见面,他自己也没法控制。
“妈……”林瑾瑜只得略带歉意地说:“下次吧,下次回去看你。”
下次复下次,下次何其多,子女的下次很多时候永远是下次。
漫无目的地聊起家常来话题简直没完没了,张信礼维持着一个姿势等久了有点不舒服,稍微动了下调整姿势……
对他来说可能确实是“稍微”动了下,但对林瑾瑜来说就全然不是了,俗话说“外刚内柔”,任何细微的摩擦对他来说都是很敏感的,林瑾瑜一时没防备,嗓子眼里溢出半声“嗯……”声来,溢到一半他自己反应过来了,生生压了下去。
好在这声儿很轻微,轻微且短暂,夹在说话声与呼吸声之间很容易被忽视过去,林妈妈作为母亲,虽然多少注意到了点,但很快被林瑾瑜糊弄过去了:“……没啥,”林瑾瑜心里其实一万个忐忑,非常怕他妈妈察觉到什么,他埋怨地瞪了张信礼一眼,用眼神警告他老实点,然后故作冷静道:“我鼻子痒,开始想打个喷嚏来着,这会儿又打不出来了。”
林妈妈便问他还不是着凉了有没有感冒,说现在这个季节穿衣脱衣最容易感冒,让他注意着点。
张信礼现场看着他睁眼说瞎话,不由挑了挑眉。
林瑾瑜被他妈妈的关心包围着,又煲了好一会儿电话粥,终于结束了这次温馨与艰难并存的通话。
好不容易完事儿了,林瑾瑜松了口气,一抬头看见张信礼正看着他。
现在这场面有一丝丝尴尬,不上不下的,到底是继续呢,还是算了呢……张信礼看了他一会儿,没继续,而是退出去跪坐了下来,问:“你妈说什么?”
“没什么,”林瑾瑜看他没有那个意思了,也爬起来,和他面对面盘腿坐着:“就……家长里短,”林瑾瑜道:“问我五一为啥不回去,我说忙学习来着。”
张信礼道:“你的‘学业’真特别。”
林瑾瑜佯装怒道:“说什么呢,我这不是给你打掩护来着么,再说……我学个屁,这不是您的学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