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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林瑾瑜有点懵,这位姐这语气,听起来怎么好像比他还急?
诗涵说:“好不容易补个觉,还得因为你睡到一半被吵醒,你人在哪儿?胳膊腿还健全吗?”
林瑾瑜拿开电话确认了一下,确定是诗涵自己给他打的电话:“……你说啥呀,”他道:“我吵醒你?”
现在正是下午四五点,这个点可能是诗涵的早上,只听她带着股起床的暴躁,颇烦躁地说:“你妈的,催债电话都打到老娘这儿来了!”
虽然林瑾瑜知道她内心本质上确实是个偶尔会骂脏话的小太妹2.0版小太姐,但这么直白地对着她飙脏话还是头一回,懵道:“到底怎么了?”
“你不知道怎么了?”诗涵道:“不应该啊,肯定得先找你,找不到才会打电话,你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打电话?啥意思?林瑾瑜脑子跟过了电似的,噌噌闪过无数猜测,看她这过于激动的反应,该不会是……
“等等等等,”办公室里人多眼杂,林瑾瑜左右看了眼,走到走廊上,压低声音道:“你不会也被那帮人跟踪骚扰了吧?他们也往你门口扔东西、丢垃圾?”
“什么丢垃圾,”诗涵道:“说你欠钱不还,电话都打到我这儿来了,问知不知道你在哪儿,还问我认不认识你身边其他人。”
以催债为生的那些人一般都这样,会先找你要钱,要不到或者堵不到人就会利用他们所掌握的所有信息给你身边的人打电话,不论是家人也好、同学也好、朋友也好,一律打过去,天天打,告诉他们你在外面欠了钱,用这种方式变相逼迫你还钱。
林瑾瑜暂时还不知晓这类人惯用的要钱路数,道:“不好意思啊,那个……不关你啥事,我……”
诗涵说:“肯定不关我事!我倒知道!”她道:“你人在哪!马上出来我交代你几句话!”
现在……
确实快到下班时间了,林瑾瑜回头看张信礼,张信礼还在讲工作上的事,他便对电话里道:“我跟我室友说一声,待会给你发地址,见面说。”
诗涵不明白作为一个成年人,这点芝麻小事他为啥要跟他室友说一声,但眼下显然不是纠结这点鸡毛蒜皮的时候,便没刨根问底,说了句“好”就把电话挂了。
此时此刻,她还以为林瑾瑜说的“说一声”是字面上的意思,然而……
一小时后,地铁站旁某咖啡店。
诗涵顶着淡妆,用小勺子搅拌着杯碟里还未融化的方糖,看着对面并肩坐一排的两个男人陷入了沉思。
……这是哪门子情况?小梵说的难道不是“说一声”吗?谁能告诉她说着说着咋还两个人一起来了?
她看了看林瑾瑜,又看张信礼,看完张信礼又回过去看林瑾瑜,茫然道:“你们这是……”
“好久不见,”林瑾瑜手交叉握着放在桌上,镇定自若地看着诗涵,道:“那个……咱们现在交流交流具体情况?”
张信礼没什么反应,反正又不会掉肉,随便她看。
“行……”诗涵脸上写满了“意外”俩字,还是加粗初号字体,她憋了一会儿,实在没忍住,问:“你室友怎么也一起来了?”
“他啊,”林瑾瑜按早就准备好的说辞道:“因为那帮人骚扰到家门口了,影响了我们两个的生活,这事也算我们两个人的事。”
“啊?哦。”诗涵心说:这什么中国好室友,无辜被牵连,不仅不跟你翻脸,反而还揽到自己身上,当成自己的事跟你一起面对了……这样的朋友给我来一打。
她想起上次出事的时候,这个叫张信礼的也主动来帮忙了,应该真的是很好的关系吧,传说中的铁哥们?
林瑾瑜率先道歉道:“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他们居然会去骚扰你。”
诗涵摆手:“不用客套,哎,真要感到抱歉的话不如来点实际的,这顿请我呀。”
“……”林瑾瑜忽地有些语塞,于情于理,这顿确实该他请,然而……他俩都揭不开锅了,哪来的钱请客。
“瞧你那表情,”诗涵看他不情愿的样子,撇嘴道:“不愿意算了。”
她昼夜颠倒,上班时间全在晚上跟凌晨,白天都用来补觉,不健康的作息使得她本来每天就得为遮黑眼圈费一番心思,今天倒好,从上午九点开始,一直到下午四点,那帮人狗皮膏药一样,几乎每隔十五分钟到半个小时就给她打一次电话,拉黑都没用,他们手里批量注册的电话号码多得很,拉黑一个换一个,一直问一直打,严重侵占她本来就宝贵的睡眠时间。
一场觉被迫分成n个小段睡,搁谁都来火,下午四点半,诗涵再一次被铃声吵醒后实在忍无可忍,她一方面觉得烦死人了,一方面又有点担心林瑾瑜,遂怒而主动拨通了他的电话。
“不是,”林瑾瑜说:“我……最近手头有点紧……”
他真想不到有一天他居然会说这句话,诗涵看这情形,明白了,道:“嗐,这段时间困难是吧,得,明白了。”
张信礼问:“所以你有什么想说的?”
“我跟你俩说……”说到正题,诗涵一下严肃了起来:“作为过来人,我唯一的忠告是——装傻。”
她道:“他们这种人,虽然会通过各种手段逼你还钱,但一般来说不会轻易采取暴力。如果不想还钱,就注意点,该防范的防范了,然后拿出你这辈子最厚的脸皮,电话无视,敲门不要理,威胁当放屁,他们所说的一切喊打喊杀的话都是在吓唬你,不会真的付诸实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