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说什么,”张信礼屈膝在他面前半蹲半跪下来:“什么意思?”
林瑾瑜视线越过他肩头,好似不经意般看了眼案板上的刀,说:“……跟你开玩笑。”
不是开玩笑,他想回去,真的想回去,回到十七岁那年……或者回到生命开始的那刻。
那样是不是就可以从头来过,再选一次,这次他一定从出生起就好好攒钱,不要零食也不要手机电脑和玩具,不要出柜,要从见到张信礼的第一面起,就对他说我爱你。
“是吗,”张信礼说:“我没听懂。”
林瑾瑜看着他,无论怎样掩饰,那双他十分熟悉的眉眼间都不可避免露出几分倦色,每天不停轮轴转,恨不能24小时都是白天,他想,之所以没被他拖垮,只不过是张信礼自己身体底子好罢了。
“正常,你幽默感一向挺弱的,”林瑾瑜拍了拍他脸:“做饭去,我自己待会儿。”
张信礼没走,只是顿在原地,仔细观察他脸上的表情。
他一直都不确定这事是否真的如看起来那样对林瑾瑜的情绪没有任何影响,喇叭那扎人的话犹在耳边,换了谁……都不可能真的一点都不郁闷吧。
但在单位时林瑾瑜一直没给他问一句的机会,他就好像忽然之间变成了工作狂似的,不说话,只做事,别提多爱岗敬业了。
张信礼有点怀疑目前的正常表象是林瑾瑜刻意伪装出来的,但还不确定是否是自己多想。
“如果你感觉不好,必须跟我说,”张信礼道:“不要骗我。”
“你想多了,”林瑾瑜说:“怎么这么想,我很好。”
他语气肯定,如抽刀断水,斩钉截铁,张信礼低头看他手,半晌,说:“你很久没笑过了。”
那种开心的,不出于任何礼节性的、真正的笑。
……
一瞬间的沉默,林瑾瑜放在膝盖上的手不由自主握紧成拳——那是人在心虚时候无意识的紧张表现。
片刻后,他牵动嘴角给了张信礼一个他想要的笑:“……你太忙,我笑的时候你不在。”
实际张信礼不在的时候他更笑不出来。
林瑾瑜手上不起眼的小动作没有逃过张信礼的眼睛,他不动声色把这些不引人注意的小细节看在眼里,沉默几秒,故意道:“那就好,明天周末,带你去医院。”
林瑾瑜眼皮一跳,焦虑的微动作果然更明显了,他皱眉道:“不是说了没必要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