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堂哥站在后面,神色挺唏嘘。
“晚上想吃什么,”张信礼对林瑾瑜道:“说句话,好么。”
他知道林瑾瑜不会回答他,但还是抱着那么点小小的希望。
林瑾瑜眼睑低垂,仍然沉默。
意料之中,怀抱的希望不大,失望也就没那么大,张信礼自嘲地笑了笑,转身走了。
那去往厨房的背影看得小堂哥也不是滋味起来,他忍不住道:“小瑜,这么多天过去,你也该够了吧,那天……他也是为你好。”
林怀南也经常说这句话,不管父母做什么,出发点都是为你好。
可那没有用。
如果“出发点好”能够作为论证对错与事物合理的唯一论据,那世界上就不会有“好心办坏事”这句话了。
没人知道林瑾瑜心里在想什么,厨房传来淘米的水声,小堂哥又说了些什么,大概是让他体谅张信礼的难处,他们所有人,各自都有难处。
林瑾瑜没点头也没摇头,他站在原地听小堂哥说完后回身进了房间。
……
“今天菜你买的?”小堂哥扎起袖子,在一边翻捡了一番:“小瑜朋友在,多炒个菜吧。”
“不是我买还能谁买,”张信礼边加水煮饭边道:“今天都忙,是昨天剩的。”
有时候事情就爱挤在一起来,又是月末了,社畜都忙碌起来。
这么多天来小堂哥和他一起照顾林瑾瑜,算是切身体会到了面对一个时时刻刻充满负能量的人有多么不容易,从身到心,都是一种折磨,共患难总是容易滋生出某种纯洁的、好似革|命情感一般的朴素友谊,刚刚林瑾瑜的表现他又看在眼里,这会儿不免安慰起张信礼来。
“刚你别放在心上,”小堂哥准备给他帮忙打个下手,洗个菜什么的,便从篮子里挑了一兜菜出来,道:“他不是有意的,就是生病了,控制不了。”
“我知道,”张信礼没抬头:“算了。”
屋里通风不好,许钊刚才嫌闷,把房间门窗都开了,张信礼在做饭,没注意。小堂哥把菜洗了,拍了拍他肩膀,道:“说实话,别说你,我有几次也被小瑜气得不行,好说歹说不吃药,不听安排,问起来要么不说话,要么就散发巨大负能量,让你别管别管……他不想想怎么可能不管。”
张信礼把饭煮上了,开始刷锅:“你说了,他控制不了。”
“是,”小堂哥道:“可我也知道,每天这样,人难免有火气,你要是有什么不痛快就说出来,我是他堂哥,你要有火,适当朝我发发也行,”他说:“真的,我保证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