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抽了一下,想把手抽回来,但张信礼抓得很紧,仍牢牢攥着他。
“你走我前面,”他说:“人太多。”
人多是肉眼可见的,用不着他来重复,他俩离得太近,林瑾瑜没法回头,只站住了,道:“我当然知道。不用,当谁三岁小孩。”
张信礼停了一秒,接着道:“我有话和你说。”
“什么话啊,”在拥挤的人潮里说话十分困难,林瑾瑜边努力保持平衡边道:“就这儿说。”
“不,”张信礼道:“我想单独跟你说。”
神神秘秘,遮遮掩掩。林瑾瑜道:“有什么区别?”
张信礼回:“很大的区别。”
他觉得这些话很重要,重要到会影响所有的一切,所以希望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对林瑾瑜说。
原本他开口邀请林瑾瑜“去我那儿坐坐”时抱的就是这个想法,封闭的室内,大家面对面,好好把他为什么要分手解释清楚。奈何拉龙横插一脚,一定要来外滩玩。不过所幸现在他已一个人挤没影了。
拥挤的人群艰难地走过了台阶,走出出口,到了宽阔街边。张信礼以为就林瑾瑜现在这个赌气的状态,他要说服他答应还要需要费一番口舌,然而出乎意料的,林瑾瑜站在街口,拍拍裤腿上刚刚蹭的灰,说:“既然你坚持,那好。”
平平常常,好像只是中学生答应跟朋友一起去上趟厕所。
……
露台上风很大,往下望去时,辉煌的灯光仿佛一群金色的萤火虫。
林瑾瑜靠着栏杆,在带着凉意的夜风里点燃一支烟,道:“想说什么说吧,说完了事。”
如此漫不经心的姿态多少有些让张信礼不是滋味,但他相信,只要说开了,一切就都好了。
“我不是故意要跟你分开的,”他开口道:“其实,当时我……”
那句压了很久的‘其实我’终于说出来了,张信礼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当时我没办法了,那种情况,我们只能先分开,各自回家,整理好自己……我以为分手了你会回家的。”
林瑾瑜半边侧脸隐没在晦暗的阴影里,短短的发茬下是白而光洁的额头。他听完这番话,并未如张信礼所期望的那样怔愣、意外、不可置信,那张英俊脸上的神色甚至没有一丝变化。
“所以呢?”林瑾瑜呼出口烟雾,只说了这句:“还有吗,一块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