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神经病吧,”小余笑骂道:“脸皮厚!”
“你就说来不来吧,”他朋友道:“可要愿赌服输哦,别耍赖当缩头乌龟。”
“你才是缩头乌龟,”小余脸有点红,他道:“来就来啊,谁怕谁!”说完一副赌气热血上头的样子,转向张信礼。
张信礼目光深沉地看着他,那样的神色和语气,跟林瑾瑜有三分相像。
他道:“你不是不愿意玩吗。”
小余说:“我当然不愿意,这不是输了,没办法。”
游戏惩罚确实是个很好的幌子,有些人表面抗拒非常,实则乐在其中。
“快点快点!必须实行啊!”一桌人,包括不明就里的拉龙都在起哄,小余看着张信礼,张信礼也看着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俗话说,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小余真的很喜欢他这类深肤色、看起来小有肌肉、擅长运动又不怎么说话的1,天菜不赶紧抓住的话待会儿就没了,于是他率先端起了酒杯,说:“我不愿意跟别人玩……但愿意跟你。”
与此同时,台上的乐队刚好演唱起张慧妹的《彩虹》,配合着歌曲节奏,巨大的电子屏幕上现出各种彩虹图片,整个酒吧的气氛迎来小高潮,所有客人开始一起举杯跟着合唱。
张信礼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他可能没看过门口海报上的那些电影,但他知道彩虹在某些时候有特殊含义。
小余观察着张信礼的表情,他见自己说完这句暧昧意味明显的话后,张信礼并未露出嫌恶神色,便借打商量的由头叫他弯腰过来,凑上前去,在他耳边半开玩笑半认真道:“嗯……跟你的话,不止喝酒,别的也可以……什么都可以。”
又是这种让人大呼0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的投怀送抱话语,那张脸上一半羞涩一半狡黠,张信礼有些出神——
林瑾瑜在那个时候也经常露出这样的神色。
桌面上杯盘狼藉,他们已喝过很多轮,每个人脸上都有些微泛红,酒精在张信礼的血管里奔涌,小余又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那是一种隐晦的邀请,他没谈过恋爱,是第一次,如果张信礼主动,他也许会成为这个可爱、古灵精怪的学弟的第一个男人。
小余带着种欲拒还迎的意味慢慢凑得更近了,张信礼一时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他浸泡在苦闷里多日,心情很不好,所有的希望都已湮灭,那个他以为永远会属于他的人不再属于他了。
这种心情就像一汪泥潭,紧紧挟裹住了他,张信礼想要挣脱,可他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弗洛伊德说:性是人的第一本能。也许……他需要一些刺激来填补心里的空缺,谁都好,来让他忘记那个已不再属于他的人。
张信礼以为他永远不会有这种想法的,用性去填补自己,但也许真的如王家卫电影里所说:寂寞的时候,所有人都一样。
小余润红的嘴唇越来越近了——他带着十足的小心与期待想来亲张信礼的脸,如果张信礼不躲开,那结束之后他们必然直奔宾馆。
张信礼有些走神……他感觉自己是因为走神才没躲开的。
先前传出哄闹声的方向看起来气氛更加热烈了,人群里,一个熟悉的身影笑着,和林烨手腕相交,几乎脸贴着脸,喉结滚动,亲昵地交杯饮酒。
那人丰神俊朗,睫毛很长,耳垂上闪着一点银色的光芒,与林烨相对时眼睛里似乎有万千波光流转,狡黠而又自信——比小余更要狡黠、自信、锋利一万倍。
也勾人一万倍。
张信礼离家出走的“神”忽然就咚一声回来了。
……
“你够了吧,”又是一杯过后,林烨有些受不住,小声对林瑾瑜道:“再照这种猛虎下山一样的喝法来几杯我就撑不住了。”
他们喝得很疯,林瑾瑜和他面对面,膝盖跪在长沙发上,亲昵地罩在他上方,用同样的音量小声说:“再来一杯……等他看我,喝到他看我。”
林烨仰头注视着他,注视着林瑾瑜褐色的、波光流转的眼睛,定了片刻,嘟囔道:“……真会胡闹。”
两个不同风格的帅哥在大庭广众之下玩情侣游戏引了一大堆认识的、不认识的人围观,林烨又跟林瑾瑜喝过一杯后,伸手轻轻拢住他的背,借拥抱的动作贴他耳朵边,道:“真别喝了,先下去,想点别的招充当你勾引男人噱头。”
他不想喝多,因为喝多了人不受控制,酒后吐真言……他是说吐他俩谈恋爱是假装的的真言。
林瑾瑜没什么别的招,就喝交杯酒这个还是林烨的狐朋狗友起哄让他俩喝的,他同样贴到林烨耳朵边,想问他接下来怎么办的意见,结果他还没开口,只是呼了口气,林烨便猝然一缩,反应很大地偏过了脸。
林瑾瑜:“?”
周围人还在起哄,他俩这姿势确实有点少儿不宜,此时此地更激得围观群众狼血沸腾,有很熟的朋友过来闹他俩,推林瑾瑜和林烨,让他俩亲一个。
林瑾瑜当然不会做到那一步,但外力让他无法控制地和林烨的脸越凑越近,那带着酒味儿的呼吸一波接一波,洒在林烨耳边。
林烨不住躲着,但是碍于演戏又不能躲太明显,看起来挺痛苦……十数秒过去,林瑾瑜发现他耳尖红了,同时不自然搡他腰,示意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