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吧,这杯我欠着,下次我请你。”陆辰也过了冲动的年龄,否则现在拳面已经擦过了窦阳的嘴角,手里的水晶杯随便放下了,他转身掐住景澄的手腕。
景澄全身一震,方才那瞬间好像感受到alpha的信息素压制了,可是仅仅有一瞬间。但那不是他的腺体在工作,而是肚子里的那个需要另一位父亲的安抚。腹部的抽痛就是一种提醒。
“你跟我走。”陆辰不看景澄,拉着人就走。他们穿过一屋子的老狐狸走向宴会厅的正门,从一个面具和假笑堆起来的世界里逃离。走得有点快,景澄又晕,好几次想说“你慢点”,想说“我肚子里还有一个”,可是都没说出口。
他没有喝酒,可是又醉了,他想起他们那几个酒精加持下的接吻。现在他愿意被陆辰带走,随随便便逃到哪里去都可以。
左眼看不清楚,走得太快,领带不经意间就被自己扯松了,他们走出了酒店的正门,穿过停满了豪车的停车场,和衣装精致的男女擦肩而过。江风吹过景澄的发梢,他喘着气,笑着看陆辰的背影。这个人太好懂,背影都写满了“我生气”这三个字。
南谨在后面小小心心地跟着,生怕陆辰一发力将景澄拽一个跟头,头3个月正是最不稳定的时候,万一摔了后果不堪设想。
顺着江边一路走,陆辰也不知道要带着人走到哪去,终于,他们在路口停下,他回过头,只看到景澄冷白的脸和喉结。
“干嘛啊?”景澄的手指在鼻梁骨上一推,“我又没和窦阳喝酒,你生什么气呢?”
“我没生气,你和他喝不喝酒关我什么事?”陆辰摩挲着他的腕骨,越来越使劲。
“乖,别气。”景澄揉了揉小腹,手指轻柔地敲打着他的指节,很有经验地安抚着他。随着alpha的怒火逐渐下降,他缓缓抬起沉重的眼皮:“你再生气一会儿又要犯病了,哮喘喷雾带了没有?”
陆辰气得不轻,冷冷地撇过脸,抽了一下鼻子。“不用你管。”
“好啦,不气了不气了,以后我不和窦阳说话就是了,反正我也烦他,不仅说话油腻腻的,信息素也不好闻。”景澄总能敏感抓住陆辰情绪上的薄弱,“而且他身高没有你高……你现在多高了啊?”
说话越来越中听,怪不得那么多人都喜欢和景澄聊天,陆辰瞪了他一眼:“1米89。”
“嗯,确实高了,高三那年你才1米85,窦阳看着刚刚1米8……”景澄越哄越上瘾,手指揉着他的虎口画圈。
“1米89点2。”陆辰忽然又增加了一个小数点的准确度。
景澄一愣,知道自己这是把alpha的胜负欲激活了:“嗯嗯嗯,你比他高,还比他帅,信息素还好闻,快让我闻闻。”
“你中午和谁吃饭去了?”陆辰却冷不丁地质问,原来这场气不止是窦阳。月色下景澄的面容格外令人神往,然而神往的又不止自己一个。
“原来你是气这个啊?”景澄反客为主,将人往自己面前拽拽,“中午公司有事我就回去了,不是故意放你鸽子。”
“那为什么我看见你抱着一捧花?”陆辰的手指也反客为主,压住景澄手腕上的青紫色血管。自己苦苦等待的第二通电话没打来,往楼下一看,海王正抱着一大束红玫瑰。
“那是……”景澄吃痛地吸了吸气,回头看向南谨,“我让南谨去买的,准备下午直接送到你公司去,结果店里的花不够新鲜……对不起啊,从明天开始我每天中午一束玫瑰花送过去,直接杀到你公司前台。”
南谨有苦难说,陆辰啊,你就没发觉景澄身体上的变化吗?笨a非你莫属。
陆辰低了一下头,不得不承认景澄的这套追夫手段让人头脑发热,平日里不易近人的面孔只对着自己微笑,还亲自送花到公司,怪不得小姑娘都喜欢这套。
废话,谁不喜欢啊。
几缕刘海轻扫着眉梢,alpha眼睛里的愤怒完全消失了,陆辰换上了另外一种眼神看景澄,喉结莫名其妙滚了滚。
“有点冷……”景澄这时缩了缩肩膀,如果要是平时,两个人就着这个姿势在江边聊天很浪漫,可现在不是时候,“陆总要是不生气的话,能不能送我回家啊?”
又一阵风吹来,陆辰这才松开手:“你站在这里等着,我去开车。”
景澄笑眯眯地点了点头,装出来的乖巧就足够让人动心,陆辰一边提醒自己别上当一边黑着脸去取车,10分钟后,一辆锃亮的黑色摩托车停在了路边。
别说景澄了,南谨都傻了。
“你……”景澄觉得自己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了,可是第一次见某公司老总骑摩托车参加酒宴,“你车呢?”
“就是这个啊。”陆辰嫌弃他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长得没边的腿支在泊油路上,黑色的皮鞋怎么看都不像机车党,旋即扔给他一个黑色的头盔,“坐不坐?”
景澄摸索着头盔的材质,无缝切割相当高档,但微微却步。“你能不能行啊?这车多少钱啊?我对便宜的东西过敏。”
“怎么了?非要2000万的豪车接你才走啊?”陆辰抬起了挡风镜,犀利的黑眼睛专注地盯着他。
帅得景澄心脏停跳两拍,他无奈地戴上头盔,又怕它压坏自己的发型。“真幼稚,当年随口一说你记到现在,大狗狗记仇。”
“景总……”南谨却拽着他不肯撒手,“坐那个……你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