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准备的零食你怎么不吃啊？跟着我干什么？”沈渡左手抱着猫, 右手握着它被踩到的爪子轻轻揉搓。
“喵呜——”
裴昭软绵绵地吭叽一声，软下身子靠在沈渡的肩膀上，湿润的小鼻头在颈侧轻嗅，有一股淡淡的烟草味。
“吃个布丁吧。”沈渡记得柜子里有一包羊奶布丁, 拿出来两个喂给小崽子，亲眼看着它吃进去。
察觉到今天的小崽子格外粘人，沈渡除了洗澡以外，一整晚的时间都把猫猫抱在怀里。呆在工作间作图时, 小崽子就趴在台灯下, 揣着小爪子, 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裴昭记得看到宁知的第一眼就觉得喜欢，成绩好懂礼貌从来不会惹事，也不会被老师叫家长到学校训话，校内的活动学生代表讲话经常可以看到宁知的身影，就连葛秋都会在开完家长会的时候，感叹着对裴昭说，你瞧瞧你们学校那个叫宁知的，你什么时候能像他一样听话，少让我操点心？
裴昭也想成为宁知那样的人，但他心里清楚，这辈子恐怕是没机会了。
对沈渡呢？是什么感觉？
裴昭一直把沈渡和自己归纳为一类人，即便是他们有着截然相反的性格。
暖调的灯光照在光洁的小臂上，随着动作的变化小臂上的肌肉线条绷紧，展现出好看的弧度，骨节分明的手指指甲修整的圆润干净，半握着手中的铅笔在图纸上写写画画。
裴昭记得这掌心的温度，热热的，带着点汗湿。
忙活了半天的沈渡抬起头，正对上乖巧蜷缩的小崽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的手看。
看着好笑又心疼，沈渡放在手里的铅笔，扔了个小鱼干过去。
小崽子小时候凶巴巴的爱闹腾，还经常闯祸，惹得沈渡每天因为它而头痛，现在小崽子长大了变乖了，沈渡又开始怀念它以前鸡飞狗跳的样子。
“跟爸爸说说，为什么不开心？”放下画笔，沈渡俯身趴在桌面上，凑近小崽子与他对视，指尖轻轻地点了点小鼻尖。
“喵呜——”
沈渡道：“你该不会是想裴昭叔叔了吧？”
“喵喵——”
沈渡抿着唇，想了半晌，起身从书架里取出许久未用的宣纸和毛笔，推开未完成的图纸，把宣纸铺在桌面上，开始研墨。
“太久没练了，估计手都不稳了。”毛笔在砚台上沾满墨水，手腕轻扬，柔顺的狼毫在宣纸上晕开一朵朵黑色的墨迹。
万般皆苦，唯有自渡。
裴昭不太了解毛笔字体，只知道沈渡的字苍劲有力，看着像是行书的模样。
不等裴昭起身仔细欣赏，沈渡手起笔落，毫不犹豫的用毛笔将最后两个字圈了起来。
自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