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十年下来,许然从来没有在他不回家时查过一次岗。
现在想想那时候他们两个表现得几乎不像情侣。他嫌弃许然瘸着腿,冷嘲热讽,许然也全盘受着。他喜欢许然的手艺,但仅限家里,许然给他买的那个保温瓶只看了一眼就丢在一边。下了床以后他极力避免表现太多情人间的东西,怕许然误会。那时的他绝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待在狭小的出租屋,做着难度极高的工作,并且对白锦明说,我还没去找他。
心里堵着一口气,他也觉得憋屈。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从麦兴出现以后,就都变了。
如果没有麦兴,他和许然分手后就不会再有一点联系。之后的种种都不会再出现,也就没有家里的施压,以及每天晚上只要一闭眼就会浮现出来的噩梦。
怨麦兴,但推脱责任不是贺承的风格。
他也怨自己。这世上出车祸的人多了,也不是没见过流血,怎么一到了这次就跟心里扎了根针似的,但凡动一下都疼。
他想过,如果把出事的人换一个,换成秘书、王力、白锦明,换成每一个他熟悉的人,自己还会不会变得这样神经兮兮的不正常?
贺承无法得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读文件读到清晨六点,他去洗了把脸,上床睡一个小时。起来后还得跑客户。
中午白锦明又来了个电话,说,“麦兴今早去你家正式提合作了。”
“什么?”贺承猛地站起来,怒道,“他还有脸去?”
“不知道,我听家里说的。你要不要问问你家到底怎么回事?可别让他掺和进我们的项目。”
贺承立即给贺靖堂打电话,那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沉稳,“这事不用你cāo心。”
“什么叫不用我,麦兴干了什么好事你还不清楚吗?!”贺承怒火中烧,“你都不应该让他进我们家的门!”
“贺承!”
“我不会让他chā手家里的事,也没有给他任何机会。”贺靖堂冷冷地说,“我不像你,即便没有撕破脸,我也依旧有回旋的余地。你以为活这么多年我都是吃素的吗!”
贺承哑然。
“你到底知不知道,做生意最忌讳的就是意气用事。难道每一个你看不上眼的人你都要把他扫地出门?连那种低等的家伙都处理不好,你还跟我谈什么未来。”
一盆冷水,哗地从头顶浇下来,熄灭了贺承心中的火。
贺靖堂的意思是,自己已经把麦兴摆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