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涧中是什么人,国内商业陆地运输的掌舵者,嘉佑市房地产业的半壁江山,他能坐在这里跟他谈,就是给足了陆珣面子。若不是一年前他被仇家害得跛了脚,生意也受到影响,他现在根本不可能在这里跟他这个一无所有的无名小卒谈条件。
听到陆珣肯定的答复,徐涧中深灰色的双眸里笑意更深,眼下的褶皱勾勒出一双漂亮的卧蚕。
“很好,陆先生很识时务。我何其有幸能和你这样的人合作。”
“但我还有一个条件。”陆珣说。
“哦?不妨一说。”徐涧中挑眉,饶有兴致。
“在计划开始之前,替我准备一个安全屋。”
“这个不难。”徐涧中露出玩味的笑容,吸了一口雪茄,“但我希望,陆先生能尽快明白,谁才是你应该要在乎的人,不要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不值得的人身上。”
陆珣咬了咬牙,搭在膝盖上交握的双手再一次握紧了。
“为了我们唾手可得的成功,为了你即将拥抱的华丽变身。”徐涧中端起桌上的杯盏,向陆珣扬了扬:“cheers。”
陆珣端起透明的酒杯,看着里面摇晃的棕橘色的澄亮液体,仰头一饮而尽。
烈酒烧过喉,一直烧到心。
凌晨,雨停得干净,连地都被蒸得半干。陆珣披着一身暑气回来,拧门的时候发现门没锁,陆荷阳给他留了门。
电视机还在响,在客厅的墙壁上投出光影变化,忽明忽暗,屋角的落地灯打到柔光,昏黄的光线下,陆荷阳屈着膝盖蜷在沙发里睡着,睡衣下摆被掩在额上的手臂向上扯起,无意露出纤韧的腰肢和淡淡的肋骨轮廓。
他在等他。
这样的想法一瞬间让陆珣的目光柔和下来,他蹲下身扶住陆荷阳的后背,另一只手抄住腿弯,刚要将他抱起来,陆荷阳被惊醒了。
缓缓睁开的乌黑眼眸先是迷蒙,随后在陆珣的身上缓缓聚焦,看陌生人似的,有点冷。
陆珣像是被这眼神扎了一下,下意识收手,退后一步。
“你去夜店了?”陆荷阳坐起身,皱着眉吸了吸鼻子,陆珣这才想起身上大约有在深蓝被浸透了的香水味和烟酒气,连带着汗味在热风中发酵,现在闻起来大抵很是糟糕。
“没有。”陆珣说。他确实没有,也不想多解释什么。
陆荷阳冷笑一声,趿着拖鞋站起来朝卧室走去:“去把香水味洗干净再来骗我。”
这个人总有办法挑起自己的怒火。陆珣默了片刻,对着陆荷阳的背影沉声说:“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
陆荷阳的背影滞在原地。
信他什么?信他没去过夜店,还是信他对他的恨里还掺杂着真心?
他随即轻笑了一声:“我信不信,又不重要。”
陆珣皱起眉头,他快步上前一把夺过他的手腕,将他推至墙边,撑出一个狭窄不可逃脱的空间。
“我没去夜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