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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说完面色平静,佯装无意的瞥了何琪一眼,眼里不再掩饰心中的鄙夷。

何琪却瞪大了眼睛,愣愣的盯着何况,眼神里透着难以掩饰的震惊之色。

何况怎么敢和她这么说话,从小到大她怎么欺负他何况都没什么反抗,向大人告状没用,又没有朋友依靠,都是自己沉默的受着。

久而久之,何琪也舍弃了小时候的小把戏,只是看着何况就开口讽刺,还以为他是小时候任她欺负的孩子,这十多年都这么过来了,没想到何况敢顶撞她了。

何琪大小姐脾气被拂了面子,抬手用尖利的指甲指着何况,面色不善的说到:

“你敢这么和我说话!你这个小……”

“何小姐想好再说。”一道声音打断了何琪要出口的话。

何琪抬眼,看到何况身后走过来一个男人,面容冷峻,凌厉的目光扫视着自己,何琪突然有些心虚,把手放下了。

何况听到熟悉的声音眼皮抖了一下,侧身回看,目光闪动间,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惊讶之色。

“不知道陆锦知来了多久听到了多少,事情好像有点出乎意料。”何况心里暗暗的想,站直了身体抿着唇没说话。

陆锦知看到何况的小动作只觉得刚才还像一只小刺猬,竖起了身上的刺,这功夫马上变回了安静的小兔子。

他站在何况身旁把何况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微微眯起双眼似笑非笑的说,“何小姐有事可以和我说,刚才你想说什么?”

陆锦知看似平常的疑问,但是对何况的袒护何琪怎么听不出来,她愤恨的瞪了何况一眼,陪着笑说:“陆总说笑了,刚才我和何况许久没见了,说一会儿家常话。”

“那就好,我以为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话,惹了何况听了不开心的话…”陆锦知瞥了她一眼顿了一下没有多说。

何琪还想说什么,看了下陆锦知的脸色,赶紧止住话头,干巴巴的说了一句:“真的没什么,陆总慢慢逛,下次在聊,我先失陪了。”

何琪说完马上挎着包踩着高跟鞋快步的走了。

陆锦知细细打量了何况的脸色,关切的说到:“我们回去吧。”

一路上何况都没有说话,本来今天去美术馆看展览的好心情都被何琪的出现给毁了,又在走廊里说的那些话不知被陆锦知听去多少,他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陆锦知,自然就没出声儿。

回到家阿姨准备了午饭,何况没胃口,但是为了让自己不失态,还是端坐在餐桌旁吃了半碗米饭。

陆锦知给何况夹了一只虾,何况也吃了,这顿饭何况就只吃了半碗米饭和一只虾。

陆锦知看出何况情绪不对,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温声的对何况说:“去休息一会儿吧。”

何况点点头上楼了,没去卧室休息而是去了画室。

坐在他熟悉的环境里,何况才稍微放松了一些,他看着自己画架上画到一半儿的画,思绪纷乱,想到了何琪说的那些话,他的心头泛起莫名的焦虑感,让他难以维持平静的内心。

从前不管何琪怎么出言讽刺挑衅他都不在意,他都不在意,虽然今天他毫不留情的回了何琪,看到何琪气急败坏的样子,竟没觉得松一口气。

何况在画室坐了一下午,思绪在他的脑海里不停翻腾着,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心里慢慢沉淀下来,许是因为陆锦之也出现在那里,让他看到了自己被动的一面,听到了他俩近乎刻薄的谈话。

听到别人在背后议论的对象是自己,还是他们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交易,任何人都不会愿意的吧,会觉得何况在利用自己吗?

何况想通了自己的不安感出自哪里,觉得还是应该主动去找陆锦知,去书房发现陆锦知有事出去了。

何况回卧室一直等到晚上,越等心里越混乱,变得毫无头绪,要解释什么呢,事实确实就是这样。

正想着陆锦知开门进来了,何况没开灯,天已经黑了只有月光透进来一点,朦朦胧胧的,他看不清陆锦知的脸,陆锦知也没说话。

何况沉默了一会儿,微低着头主动开口:“上午在美术馆,我说的话你听到了吧,我…不是故意要提起你的,对不起,你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何况说的磕磕绊绊,但是陆锦知听懂了。

他上床坐在了何况旁边,俩人并排靠在床头。

何况看到陆锦知拉过了自己的手,却没有马上回答他,何况心里反而平静了,不管陆锦知说什么他都能接受。

陆锦知把何况的手放在自己手心,也没攥着,大手拖着稍小一圈的细白的手放在被子上,另一只手捏着何况的小指,何况的手骨节小,又直又细,陆锦知像把玩在美术馆看到的手工作品那样,何况不解的看着陆锦知的动作。

在安静的室内,他听到陆锦知低沉的嗓音:“我想问你晚上没下楼吃晚饭,现在饿不饿。”

何况没想到陆锦知会问自己这个,惊讶到“只有这些吗?”

陆锦知笑了一声儿,笑声钻进了何况的耳朵,“那你想听我问你什么,何况我不想从别人口中知道你是怎样的,我自己会看,如果你想说的话那我很愿意听。”

何况暗淡的眼睛忽然一亮,眼底掠过一抹惊喜之色,陆锦知说的认真,看样子不是敷衍,陆锦知没生气就好,至于别的…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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