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舟终于忍不住两大高手劲气撕裂,断为两截。
李秋衣连连后退。
楚狂刀胸口一闷,也受了不轻的内伤。
他想起了家仇国恨,记起了自己修炼狂刀心法走火入魔,杀妻弑子,这一切化作仇恨,充斥在楚狂刀心中。
叮铃叮铃。
系在发梢的两只铃铛碎裂,发出两道清脆的响声。
楚狂刀双目通红,几乎进入癫狂状态,在他眼中,一切都那么可憎,一切都可以毁灭。
这边是狂刀心法第十重境界,寂灭。
太湖水底,暗流涌动,似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逐渐苏醒。
湖畔有人喊道,“楚狂刀要破境了,大家快跑!”
一时间,湖畔乱作一团,大通象境跃出三境,那不是空间法则的改变,而是自己变成一方小天地。这种力量,非人间凡人能够承受,这些江湖人是花钱来看热闹的,若搭上自己性命,这笔买卖就赔大了。
众人纷纷后退,可怜的萧大侠,还在醉梦之中,酣然大睡。
就在此时,太湖水底掀起一股巨浪。
一把刀从水底涌了出来。
正是楚日天的狂刀。
早在数日之前,楚狂刀便将这把刀抛入水底,直到今日破境,狂刀感应到楚狂刀的召唤,蕴含着无穷的力量,带起滔天巨浪,来到了半空之中。
楚狂刀浑身赤红,人癫如狂,双目中射出摄人的光芒。
长刀在手,楚狂刀宛如换了一个人,颇有魔王降临世间,睥睨天下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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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秋衣双手微合,手中捏了个刀诀,双眼微下,低声吟诵起来。
…………
三千里外,大明西陲,隐阳城。
今年二十岁的李不凡,是隐阳城门守卒之一。
李家是隐阳城的大姓,十九岁时,李不凡的爹拖了一个远方亲戚的关系,为儿子谋到了城门卒这个职务。由于隐阳是西陲边境贸易大城,这个城门卒负责收入城税,虽然职级不高,但油水颇为丰厚,尤其那些走私盐茶丝绸的商贩,要想过境,都会拿出一部分钱财从上到下打点。
李不凡并不甘心成为一名守城的小卒。
从幼时起,他就憧憬成为一名英雄,一名大侠,除暴安良,仗剑天涯。
英雄并不遥远,二十年前,隐阳城就有一个。
李不凡从小就是听着金刀王的故事长大。
所以成为守门卒之后,每日下值,他都会爬上隐阳城头,来到当年李秋衣挂刀之处,擦拭这柄金刀。城中人传说,这把金刀庇护隐阳城平安,当隐阳城告难之时,这柄金刀的主人,就会出现在隐阳城。
李不凡日夜都盼着金刀主人回来,来续写自己的传奇。
然而,二十年风吹日晒,这柄金刀已经蒙垢。
李不凡想尽了一切办法,都无法擦去金刀之上厚厚的一层尘垢。
三个月前,李不凡在擦拭金刀时,忽然听到弹鞘声,这柄金刀似乎动了一动。自那日起,这柄金刀变得十分怪异,有时会发出金黄色光芒,有时则会发出低鸣之声,仿佛远在千里之外,有人在召唤它一般。
而且最近几日,这柄金刀越发活跃起来。
九月初九,李不凡下值,他有些心神不宁,拒绝了几个同伴去喝酒的邀请,自己去城东瓦窑新开的李记陈酿,沽了一壶赤水酒。
老隐阳都知道,只有李记陈酿的赤水酒,才是真正的赤水酒,那种苦酒辣喉,苦尽甘来的味道,才是赤水酒的精华所在。至于曹知府小舅子开的那个赤水酒铺,在酒中加了蜂蜜,已经丧失了隐阳城的魂魄。
据说这种喝法,在京城中很是流行。李不凡心中鄙夷,他们哪里知道,隐阳人骨子中透出的那种傲气,是这种蜂蜜酒尝不出来的。不过,据说最近曹知府的日子很不好过,从京城之中来了一封斥责的文书,这些日子来,弄得曹知府心神不安。
高高在上的知府老爷的苦恼,不是他们城门小卒能够理解的。
李不凡爬上了隐阳城头,来到挂刀亭,盯着这把金刀发呆。他十分笃定,若有一日,有外敌入侵,只要这把金刀主人振臂一呼,隐阳五千儿郎,必会誓死血战。
由于李秋衣的缘故,隐阳城的男儿,但凡习武,都练刀,至于剑,他们觉得太秀气,枪,太儒雅,不符合隐阳男子彪悍的作风,唯有用刀,才是隐阳好儿郎。
然而,李不凡自幼家贫,请不起教刀的师父,早已错过练刀的最佳年纪。
正在愣神的功夫,李不凡忽然发觉,金刀内部发出呲呲声响,不片刻,上面蒙垢开始节节寸断,一道道耀眼的金光,从金刀之上散出,将挂刀亭照耀的光芒耀眼。
金刀在不断跳动着。
就在此时,耳旁传来一道悠扬的声音。
“刀来兮,魂归!”
整个挂刀亭,轰然倒塌。
这把金刀如一支利箭,穿入云空之中,消失在夜色之中。
这一夜,整个隐阳城都彻夜未眠。
金刀归位!
天下乱象将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