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自己真的一直在做梦,他情愿是梦。
画册上根本没有那两行字,是他的幻觉。随身听里根本没有声音,是他的幻觉。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是幻觉。
此刻,他也不在恩慈福利院,梦醒后,他会发现自己正站在教坛的圣坛上,六月的婚礼,新郎幸福、新娘快乐。牧师问他,你是否愿意何惊年成为你的妻子,与他缔结婚约?这时,自己一定要握住何惊年颤抖的手,让他不要害怕,不要紧张,这场婚礼不是商业作秀,是真心实意。
然后,看着何惊年的眼睛,说:
我一直都愿意。
“原董……”院长进来了,满脸抱歉,“实在不好意思,我们没有查到您说的捐助的事。”
原辞声默了默,“确定么?”
院长尴尬地搓手,“您记不记得,之前您让金秘书拿过一份在这儿进出过的孩子的名单,还让我们把那几年的记录全部从档案上剔除?”
原辞声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那几年的档案是彻底空白的,您说的那次捐助,有可能就是在那几年里发生的事……”
“这样。”原辞声点点头,起身出去。他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恩慈福利院里漫无目的地走着。
他看见,孩子们在活动区里开心地玩闹着,五彩缤纷的游乐设施,映衬着一张张稚嫩的笑脸。他在想,那些欢笑着的孩子里面,是不是也会有何惊年。他是比较喜欢玩滑滑梯,还是更喜欢荡秋千呢?会不会也和那些淘气的孩子一样,在沙坑里闹得满身都是沙子呢?
“原辞声!”
他想得出神,也没听见身后有人喊他。
“原辞声,站住!”
声音又大了些,他还是拖着脚步慢慢地走,毫无反应。
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他这才木然停了下来,缓缓转过头,盯着对方看了好一会儿,哑声问:“是你?”
沈棠风被他脸上那副平静又疯癫的神气惊了惊,一把抓住他胳膊,“年年怎么样了?”
原辞声掀起眼皮,“你怎么会来这里?”
“找你。”沈棠风答得干脆。守株待兔,他就知道他总有一天会回到这里。
原辞声身形有一瞬凝滞,看着他,一字一句说:“你知道。”
“你把年年送回来,他应该在他真正的亲人身边,而不是你。”
“我不是在跟你交易。”
“一样。”沈棠风薄唇冷冷一勾,“廖、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