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庭陌:“你在说什么?”
阮蔚一时间难以组织好语言,颠三倒四地说:“就那个……你,给我当司机,还有发表情包,借钱……给我买零食,茶杯,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不等沈庭陌回答,阮蔚又自行脑补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可能性。
“肯定不是威逼,你不吃这一套,那一定是利诱,你最喜欢赚钱了。”
“我爹给你钱了?在你们银行给我办理了理财vip奢华尊享之类的服务?他因为我妈的事情想补偿我?”
“还是说,我妈给我办的信托金里,自带贴身顾问套餐,你对我好、照顾我,可以在信托基金里领取报酬?”
阮蔚的想象很荒诞,但并非没有事实依据和先例。
花钱可以请到虚拟恋人陪聊,连游戏氪金也能获得专属私人客服,总值过亿的财产信托,附加一个哄他开心的贴身顾问无可厚非。
阮蔚想起了一段久远的回忆,他的某个小学同学因遭遇霸凌而罹患心理疾病,财大气粗的家长为了孩子的身心健康,在家中聘请各科老师开设私班授课,甚至想方设法找来几个周围普通家庭的孩子,扮演亲和友善的同班同学,陪伴他度过了整段创伤治愈期。
阮蔚觉得自己现在的境遇,可能和那个孩子一样,而沈庭陌,是母亲花钱为他请来的“同学”。
“一定是我妈,她一直把我当成巨婴,这种事情也只有她能想得出来。”
“你一个高管,以你的职务还要兼顾做这个,这项服务一定很贵吧?”
阮蔚像个喋喋不休的神经质,也就错过了沈庭陌眼神里一闪而过的落寞。
沈庭陌从来就不擅于向阮蔚说明或解释,从前是,现在也是。
大学时,常有同学开玩笑说,沈庭陌像是专治阮蔚的灭火神器,耿直冲动的阮蔚一遇到沈庭陌就会变得很乖。
沈庭陌却觉得,阮蔚才更是像某种容器,里面装着沈庭陌,用液体浸透,蒙蔽了他的感官,封锁了他的知觉,溶解掉他身上的每一处神经,让它们都因为阮蔚而颤动疼痛。
是一叶障目,也是掩耳盗铃。
沈庭陌没有出声否认,像是很平静地接受了阮蔚一切天马行空的想象。
在阮蔚看来,这就是默认了——
母亲的遗产规划里,附加了善待儿子的条款。
“乖乖……你们银行的服务这么周全吗……”阮蔚嘴上说着俏皮话,眼周却渐渐漫上一圈红晕:
“她就这么不放心我,我有这么不靠谱么?跟托孤似的,太夸张了……”
沈庭陌知道,阮蔚这是想他母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