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缺氧般闷痛,阮蔚恍然大悟,在那场意外的醉酒里,被仓促点燃的火焰,原来不止燃烧了他自己。
本以为注定无望的单恋,明明曾有过精彩的对角戏。
沈庭陌没有不愿意给他,是阮蔚潜意识里不愿相信这个梦境,所以选择忘得一干二净。
沈庭陌通红的眼睛始终盯着阮蔚,从肌肉到骨骼都在忍耐一种冲动,许久后,他自暴自弃地说:“一直是你在欺负我。”
“那晚你喝醉了,和两个男人坐在一起,”沈庭陌像是变了一个人,连一段时隔多年的往事也要斤斤计较。
阮蔚不知道,沈庭陌不止介怀,甚至在心底锱铢必较地细数着阮蔚的错处。
你被人喂水果,往别人身上撞,靠在别人怀里,喝别人给你倒的水。
“今晚又是这样……”沈庭陌无奈地叹息,藏起更多的未尽之言。
那个人是谁,为什么他可以和你一起来酒吧,他搂着你的脖子,喝你喝过的水杯,叫你亲爱的。
阮蔚懵了,面前这个人,不是他所熟知的沈庭陌。
他的表情不再空泛,眼底有不甘,怨怒,还有更隐晦的妒忌。
“你……是在吃醋吗?”阮蔚恍惚又小心地问。
沈庭陌的嘴很不好用,不擅长表达和解释,不擅长回答叙述题,也不擅长自我剖析。
但它很适合接吻。
所以沈庭陌再次吻住阮蔚,在唇齿的贴合中传递自己的情绪。
阮蔚感觉到了,沈庭陌在吃醋,从前是,现在也是。
只有这种滔天的妒忌,才能逼着冷静自持的沈庭陌袒露心迹,做出不符合他本性的荒唐行为。
在令人窒息的亲吻里,阮蔚被引入另一段记忆。
仍是两个人的对角戏,在更私密的空间里——
公寓卧室的书桌上还摆放着摊开的数学书,和笔迹杂乱的家庭作业,窗帘被夜风抚动,掀起一角缝隙。
醉醺醺的阮蔚被沈庭陌小心放到床上,又去浴室拿来拧干的毛巾,细致擦拭他的脸颊和手臂。
阮蔚陷在柔软的被褥中,酒精带来的躁意在过高的体温下苏醒,一时分不清是现实或梦境。
他手肘撑着床单坐起来,嘴唇颤抖着去追逐他上方的黑色影子,触碰描摹着那个人的轮廓。
带着醉意的阮蔚漂亮得不像人间生灵,翘起的唇珠鲜红欲滴,能让神龛上摆放的玉菩萨牵动凡心。
他莽撞地亲到那人的侧脸,就像是偷到了糖果的小孩儿,情不自禁笑出一汪梨涡,然后抬头就对上一双稠黑深邃的眼睛,吓得往后缩,立刻被抓住手腕,后仰的惯性带着沈庭陌一起摔进被子里。
沈庭陌双手撑在他肩膀两侧,认真端详了阮蔚的眼眸良久,像个如获大赦的囚徒一样,虔诚地低头吻在阮蔚的额角,转而落在鼻尖,唇角。
沈庭陌一手垫在阮蔚脑后,一手用力攥着他的手腕,在阮蔚颤动的眼瞳中,灼烫的唇印下来,继续不久前被网约车司机打断的亲吻。
他们接吻,拥抱,四肢纠缠,五脏几乎在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