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一辈总有些迷信的观点,认为猪在十二生肖中,是福缘最深厚的属相,要不怎么会每逢猪年,都会有许多适龄的夫妻刻意备孕,只为拼一个“金猪宝宝”出来。
阮蔚出生时八斤有余,是个实打实的大胖小子,且肉乎乎的脸蛋白里透粉,外公祁闻山便总爱戏称他为“猪崽儿”,一直叫到他长大,溺爱之情溢于言表。
“想给您一个惊喜嘛,”阮蔚乖顺地接过喷壶,扶老爷子去小院的木质躺椅上坐下。
“今天怎么想到来找外公了?”保姆端来刚泡好的普洱,祁闻山揭开杯盖,撇去浮沫,浅抿了一口。
阮蔚把刚领到的offer递给老人家,得意地说:“外公,以后我就是咱们祁氏的员工了。”
能混到祁闻山这种身份地位,都是老谋深算的人精,一看到盖着公章的入职公函,便知晓外孙打得什么主意。
“就你鬼点子多,又自作主张了?”祁闻山曲起指节敲了敲阮蔚的脑袋:
“是不是怕你爸知道,阮家的独苗不务正业,跑到祁氏来打工,一怒之下上门逮人,躲到我这儿来避风头。”
阮蔚被揭穿心底的小九九,也不心虚,反而拍起了马屁:“外公,您老真是料事如神!”
“你个小崽子心思倒是不简单,”祁闻山笑道:“你觉得外公能护住你吗?”
“那当然!”阮蔚蹲在老人家膝侧,乖乖给祁闻山捶腿按摩:
“也不瞧瞧我外公是谁,绢市谁不敢服祁老,他阮承峰敢吗?”
祁闻山无奈地笑骂:“小狗腿子,净给我找麻烦。”
阮蔚并非盲目崇拜,祁闻山在绢市的确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从几十年前开始,祁家便开始涉足实业。
那时候没有太多花花名堂,互联网产业、各类虚拟业务都还不存在。
商机围绕在老百姓的衣食住行上,与民生息息相关的产业才是国之栋梁。
祁家做纺织品起家,将“衣”这一国民刚需做大做强,早年便成为绢市实业巨头,又经历两辈人的发扬光大,这才有了如今的规模。
与经营物流发家的后起之秀阮家相比,祁家才是真正的“old money”家族。
祁闻山无论声誉和威望,都是泰斗般不可撼动的存在。
阮蔚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有外公撑腰,还怕他爹来找麻烦?
“外公,你是不知道我爹都干了些什么事儿。”
阮蔚添油加醋,将这小半年的经历以诉苦的形式讲给老人家听,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将自己活生生描述成一个打黑工的倒霉蛋,要靠借债来赔偿工作失误造成的损失。
“哎……你爹这个人,才能有余,德行有亏。”
祁闻山最是护犊,心疼地抚摸孙儿的头顶:“行,外公罩着你,看看他阮承峰敢不敢来抢人。”
“外公,我就知道您最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