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感觉要被美丽的云谣那美丽的眼神给看疯了,他连忙跑到陈玄机面前,跟他并肩而立,看着怜香的身子没入林中。
“就这样?”大人瞪大了眼睛。
“当然不是,我既然答应了邱老头,那么她跟我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陈玄机坚定道。
“可是,人家明显不愿意啊。”
“她虽然有天罡境的修为,但在王府之中可算不得什么,如今邱老头已死,她区区一个乙等丫鬟,又是个残废,平时做事肯定有所障碍,受人欺负是很正常的事,如果是你,被欺负了会怎么办?”陈玄机问道。
大人哼了一声,“那当然是谁欺负我,我就欺负回去!”
说到这里,瞥眼看到方天生走了过来,连忙又接了一句,“当然,我们家天生是例外的,我最喜欢让她欺负我了。”
陈玄机一阵恶寒。
方天生毫无疑问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啐了一口,说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大人恬不知耻道“说得太对了,这是真理,狗嘴里要是吐出象牙来,那就滑天下之大稽了。”
方天生哼了一声,扭过头去,嘴角勾起。
陈玄机徐徐说道“你说的没错,天罡境在丫鬟里面,自然是很厉害的,可是她一旦反抗,那就坏了规矩,在王府坏了规矩,可不是什么好事。所以邱老头死后,她的结局也只能是死,反抗是死,不反抗也是受尽屈辱而死。”
“不能不说,你说的很有道理。”大人笑道。
“我也知道我这些话其实有些先入为主,但我既然答应了邱老头要替他好好照顾怜香,那么哪怕有万一的危险,我也不能留她在王府。”陈玄机说,“所以她必须跟我走。”
“她要是宁死不愿呢?”大人问道。
“她会愿意的。”陈玄机胸有成竹道“如果邱老头说得是实话的话,怜香肯定不会让他最后的愿望落空,哪怕是为了邱老头,她也要选择跟我走。”
在树林的深处,怜香轻轻拿出一束鲜花放在一个不高的坟头上,一如每月的往常一样,她没有哭泣,没有下跪,只是轻声的呢喃着一些话,末了轻声说道“娘,现在我有一个机会要离开王府,您会不会同意呢?”
“邱爷爷一直以来都是对我最好的人,他临死把我交给了杀他的仇人,那时候他肯定很无奈吧?他为了我连仇人都相信了,我还有什么选择吗?”
“王府的人总说我是个废物,我也的确是个废物,可我是废物却不代表我是笨蛋,我这么多年之所以还活着,便是因为有邱爷爷在,如今他死了,我还能活多久?”
“娘,或许我真应该离开吧?”
“就算不是为了我这条苟延残喘的贱命,也要为了邱爷爷吧?就算什么都不为,我若死了,谁来给您上坟?”
“不过我一走,以后恐怕就不能每个月来一次了,不过我会为您设一个灵牌——王府不肯,那陈玄机总会肯的吧?”
怜香最后才跪下磕了头,起身离开。
出了林子之后,果然发现陈玄机并未离开,怜香看了他一眼,忽然问道“你不怕我将来为邱老头报仇,杀了你?”
陈玄机微笑道“你不会的。”
怜香皱了皱眉,她在王府长大,向来寡言少语,没人猜得透她的心思,可是这个看年纪跟自己差不多的陈玄机,却让她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
“为何如此肯定?”怜香问道。
“感觉。”陈玄机笑了笑。
怜香当然不信,不过陈玄机也没解释。
不解释的原因是他们多多少少都明白,虽然邱老头死在陈玄机手中,但陈玄机答应他帮他照顾怜香,那便是有恩,恩怨抵消,而承受最大恩惠的怜香,只要不是极端偏激的人,便不会加害陈玄机。
另一方面的原因则是陈玄机自认还有几分人格魅力,长期相处下来,怜香能对他下得去手才怪。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怜香根本杀不了陈玄机,哪怕他现在已经跌落到了地煞境,先不说身边高手如云,就单单只是他那层出不穷的绝招,就足够让试图行刺他的怜香死上一百次。
“需要收拾一下吗?”陈玄机问怜香。
怜香摇了摇头,“王府没什么东西是属于我的,而我的东西都在乾坤中。”
陈玄机点点头,说道“那便走吧。”
当下众人登上马车,一路向着西北进发。
这趟南唐之行,去时危机重重,而且陈玄机的修为不但毫无所进,还直接跌境了,可算是亏大了。但先不说龙家的事,就单单只是王府的一个承诺,对陈玄机来说,也足够抵消他这些付出了。
不过这趟回归之路,却走得极为安静,虽然走陆路又耗费了半个月时间才越过南天河,到了猎国境内,但这半个月之中,陈玄机一直最为担心的魔道高手始终未曾露面。
除了云谣已经知道对方估计是害怕自己之外,其他人都是莫名其妙。
而云谣却又不知道对方为何害怕自己,所以这件事一直都没有对陈玄机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