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布森一开始一律解释为“误入”,得到了不少质疑。他们有段时间聊天有点避着他的意思。于是吉布森后来改了回复。
他只是存在着,就很碍眼了。
意料之外,吉布森的新回答得到了其他匿名者的高度赞同。而吉布森, 最初的惶惶不安很快消失, 取而代之的无比舒爽的快意和满满的力量感。
这句话是一个开端。
新学期开始后,毕业生代表发言的事不知怎的被传了出来。
虫选已经确定,是伊登·洛奥斯特。
三年前,这个名额是吉布森的。三年后, 吉布森的支持者不肯放弃。
那些要求条件只有您是最符合的。就连他那几只情虫也不服气。他们享受完后,用粘湿的声音在他耳边抱怨,似乎是真的为了他愤怒不平。
吉布森并不在意。
代表名额代表学院对学生的最高认可。随便想想,比起坐着轮椅、延期毕业的的自己,出身高贵、光鲜亮丽的洛奥斯特都是更好的选择。
这些虫对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事如此愤慨,怕是已经察觉到了他对那只雄虫的厌恶。他们嗅闻、试探,而他不痛不痒的斥责,实则已是纵容。
他不在乎那个名额。他更想看看洛奥斯特会怎么做。
洛奥斯特拒绝了。
【学长不用为了他们向我道歉!】
在他发去抱歉安抚的信息后,洛奥斯特十分委屈。
【我知道学长也很困扰。】
【他们口口声声说喜欢你,其实一点都不了解学长。】
不。不了解的是你。
在发现洛奥斯特拒绝、而自己竟然为此不爽后,吉布森用冰冷的手术刀,冷酷地剖开自己的胸腔,将那颗红心一切为二。
外层鲜红炽热。内里发紫发黑。冒着浓稠水泡的黑水流窜在血管里,发出让虫烦闷焦躁的杂音。
洛奥斯特,你曾经失败过吗?品味过痛苦吗?验过绝望吗?你的世界可以永远那么美好吗?你可以只看到光而无视黑暗吗?
如果是你经历了那场意外,你会表现的比我更好吗?
不。你不会。站得越高,跌下来会越痛。爬不上去时会更愤怒。
所以,我这样子,也没什么。
吉布森对自己说。
有些事情,你无视逃避时,它如影随形、让你莫名其妙的暴躁,无法自制的困惑纠结。
同样是这些事,一旦正视并开始面对,不快便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