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两人紧随而下,火红的翅膀在日光下反射的光芒耀花了众人的眼,却在下一刻霎时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位红衣少年,面貌昳丽勾唇正带着一抹嘲笑。
众人眨了眨眼,如果没看错,这人是在嘲笑方才的濯妖仙尊吗!
正当大家心神不定不知今年玱鹭山是个什么情况的时候,有人却低低惊呼出声。
“修白仙尊!那是修白仙尊吧!”
这一声如平地惊雷,在人群中激起层层波澜,无数的声音或高或低乍然出现,大多是惊疑和不确信。
“不对吧,上次见修白还没这么瘦。”
“何止是瘦,眼睛没有绑什么东西。这是最新的潮流吗,还是他眼睛有什么问题?”
“头发也变得灰白,是不是先前伤势过重,现在已经......”
“瞎说什么!要真有什么事,他怎么会轻易出来。”
“哼,缩头乌龟!龟缩了三百年,总算是敢出来见人了!”
“可,不得不说,修白真是好看,三界第一美人我只认他!”
“闭嘴吧你!虽然我也这样觉得,但现在说这个不合适......多的是要找他寻仇的。”
“寻什么仇,三百年前那事和他也没多大关系啊!”
“嘘......”
不思绫在师雪舒即将下落的时候就已经重新覆盖在了他的眼上,配上灰白的长发和苍白的脸色,很难让人不信他如今实力已经大减。
只是更让人赞叹的是他那不论如何都依旧挺拔的身姿,雪骨霜质,傲而不桀,反倒是温和淡然,让人只看一眼就难以忘怀。
他就这样,在众人或褒或贬的小声议论中,领着白迟来到了玱鹭山所在的流香小筑中。玱鹭山来的人不算多,乐山仙君扇着团扇,见到师雪舒明显站直了身体,带着身后的逢昔微微见礼。
“见过师伯。”
她穿着玱鹭山特征的青色门派服装,稍微改动了些变得轻巧灵动,微微行礼时纱衣笼香,别有一番美景,惹得周围几个小筑中的男修士频频往这边张望。
玱鹭山其他几人也跟着见礼,师雪舒一一回了,抬头看见几个生面孔,还不等出声,身后却传来一声呵斥。
“师雪舒,你还有脸来玲珑塔!那些死去的人冤魂没有找你索命吗!”
所有人齐刷刷地看向说话的人,这人穿着绛色短打,配黑色裤靴,黑发高束马尾,手持一柄弯刀,是个眉清目秀的半大少年。
他此刻脸眼都有些发红,狠狠瞪着师雪舒的背影,双手握刀对准师雪舒背心。
“我家里人因为你跟魔族结契死了十个人,你如果还敢当一声仙尊之名,便站着让我砍上你十刀!”
此言一出众人皆哗然,虽说十条命用十刀来抵算是很轻的报复,可师雪舒并不能算是杀害这人家族人的凶手。
而且这时前来此处的还有玱鹭山其他人,甚至掌门满雨星都还在,这小崽子敢这样冲出来报仇简直是在搞笑。
白迟闻言几乎要上前去龇牙了,两眼冒火地要冲向那个少年给他一个教训,被师雪舒按住肩膀强行留在原地。
他恨恨地看着这人,当年师雪舒和魔族签订契约时也并不知道魔族会做下这种反水的事情,甚至还拼尽全力去救人,为何就没有一个人能记得他的好,这三百年间更不见任何一个被他救的人前来感谢。
罪魁祸首的蛇猿就被压在这玲珑塔下的淮渊中,他们不去想办法杀死蛇猿报仇,还要利用蛇猿的力量成就灌顶之幸,反倒是将被蛇猿杀死的人的债都算在师雪舒的头上。
这简直是混账!
“你是谁?”师雪舒转过身来淡淡开口,似乎并不对这些话感到愤怒,只是极其温和地问一个晚辈的姓名。
“铸剑门,宗无封!”宗无封冷声道,“我的父亲、祖父母、师祖、师叔祖、伯父伯母、叔父母以及当时还年幼的大哥都死在了三百年前那场大战中,幸而母亲当时怀着我留在家中,否者我们一家几乎要被灭门!母亲不久前也阳寿尽去世,我宗无封现在算是孤家寡人一个,今日之事皆是我一人之愿,与门派绝无瓜葛。”
“你师雪舒若还敢当仙尊一句称号,便就在此为我家人磕头赔罪,受我十刀,那我宗某人就算是死在这里也绝无怨言!”他举着刀双目通红,“我曾经多次去玱鹭山都被拒之门外,你便在门派的庇护下整整躲了三百年,也终于到了还债的时候!”
“还你狗屁的债!”白迟不顾师雪舒的阻拦怒声骂道,“三百年前的事你知道多少?你他妈亲眼看见了父母一大家子被修白仙尊亲手杀了吗!他今生灭杀妖魔鬼怪无数,就是从未杀过一个无辜之人,淮渊之战里,他以禁术救下整个村子的人,将所有人的伤势统统转移到自己身上,用全身的灵力重创蛇猿才能让凶兽被顺利封印,没有他,你他妈你妈早带着肚子里的你跟这个世界一起毁灭了混蛋!”
作者有话要说: 小池,骂人是不对的。
不过骂的好!
第41章 约定
宗无封被骂的一怔, 随即反唇相讥道:“你又是谁,你有三百岁,亲眼看到了那场大战的场景?如果不是师雪舒跟栾司签订下协议,我们怎么会被魔族临时反水重创, 怎么会死那么多的人!他不是罪魁祸首是什么?他就算是做了什么, 那也是该做的!如果他当时就死了,我今日也不会来找他报仇, 怪就怪他还活着, 那死去的人怎么办, 谁替他们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