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照水说完,便欲自行推动轮椅,转身离开。
柳扶风看到她推动轮椅之时,才像是恍惚间想到了什么。
他突然叫住了她,道:“你等下……”
花照水没有回头,似在等着他发言。
柳扶风道:“你最好不要让人知道你的双腿是好的,否则,会遭受灭顶之灾。”
花照水立在原地,还是不为所动。
柳扶风接着道:“我刚刚的确性急了些。其实你我互换一事,实乃天灾,也不能全然怪你。你说的也对,是我做错了,才会遭此报应。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花照水嘴角微微一动,转过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道:“哦?是真心道歉吗?”
柳扶风生怕她不信一般,重重点头道:“绝对真心。
花照水也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只是点了点头道:“恩,你若真心悔过,自是最好。时候不早了,本王还得回王府,花二小姐保重吧。”
柳扶风见她还是要走,顿时喊道:“你这女人,怎么油盐不进?你明知道我在丞相府受了这么多苦,你不该帮帮我吗?你若是没有我,你日后定然寸步难行。你以为安亲王是那么好当的吗?没有我的辅佐,你要如何立住这个身份?”
“这是我的事,就不劳你操心了。”花照水笑着道。
柳扶风一想到日后要被囚于这丞相府,还要日日受那花映月的折磨,他便凄入肝脾、难受至极!
一向高傲的王爷,也终究是服了软,他双目含泪,凄声道:“花照水,就当我求你,行吗?”
第010章笑她愚蠢我柳扶风若想玩……
都道男儿有泪不轻弹,花照水看到柳扶风眼角含泪的那一刻,倒是微微动了恻隐之心。
来丞相府之前,她也听说这柳扶风将柳扶阳给踹走了。
其实哪怕是花照水自己,也定然会拒绝柳扶阳。她虽身份卑微,也想脱离丞相府这个牢笼,可她还是不愿嫁入墨亲王府,给她做妾。
一来,花照水深知与人为妾到底有多苦。哪怕她生母走了那么多年,这丞相府上下,提起她的生母,还是言语不善。哪怕她一辈子不嫁,她也再不愿给人做妾。
二来,墨郡王的生母淑妃娘娘白凝雪是丞相夫人白凝霜的姐姐。花照水实在是不想与这起子人有任何牵扯。
只不过,那柳扶阳从侧面来说,对花照水有救命之恩。哪怕是要拒绝,她也不会用那么粗鲁的方式。
不过转念一想,他们本就是兄弟,要让柳扶风和柳扶阳“谈情说爱”,哪怕是伪装,也未免过于难为柳扶风了。
想及此,花照水突然松口道:“我知那花映月对你,定然是十分过分的。我一会儿出门的时候,会同她说一句,让她尽量不要来动你,你也好过些安生日子。”
柳扶风背对着花照水,眼泪倒是极快地收了回去,不过声音却依旧带了丝哀求:“我想离开这丞相府,求你帮忙。”
花照水回首问他:“离开丞相府,你打算去哪?”
柳扶风本欲说,当然是回我的王府了,可是话到嘴边,他又意识到哪里不对。
他凭着如今的这个身份,恐怕外人根本不会承认他,保不齐会将他抓起来,说他癔症更加厉害了。
不过,除了回王府,柳扶风这些年也有些旁的去处。可这些东西,他是万万不能告诉花照水的。
故而,柳扶风又做出一副可怜样,声音悲切道:“只要能离开丞相府,我去哪都可以。你若答应了我,我可以帮你,助你复仇。”
“你眼下虽然能强忍着同她谈笑风生,可心里定然是恨及了她。你若信我,我有一百种可以让花映月生不如死的法子。一人的力量终究有限,花照水,我会让你看到我的价值。”
其实柳扶风说的这些话,都是十分有道理的。他是真正的安亲王,花照水日后若想保住安亲王这个位置,不惹人怀疑,还是需要他的帮助的。
可前提是,这个人,需得待她真心。
可按照这安亲王过往的那些恶行来看,这种人,是最不值得信任的。保不齐哪天,他一生气,就把花照水反杀了。
与他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柳扶风似乎看出了花照水在担心什么,他忙道:“从前的我,尚且还有力量,可我如今中了那花映月送来的软筋散,日日服用下去,而今连下床都困难。”
说罢,他似乎是想给花照水证明一般,艰难地动了动他的四肢,露出一副痛苦到极致的表情。
随后,他抽噎出声:“花照水,我从不杀无辜之人。我之前虽臭名昭著,可你若问七刀便知道,那些人本都是该杀之人。”
“自然,之前给了花映月药,伤及到你,是我不对。你也说过,此番变数,是上天给我的惩罚。既如此,就让我帮你。我答应你,我日后一定行善事,做好人。我也知道,我有对不起你之处,我是真心诚意与你道歉的。我也不求你马上能答应,只求你好好考虑考虑。看在我吃了这么多苦的份上,助我脱离苦海。”
说罢,柳扶风缓慢而僵硬的起身,跪伏在床上,看起来诚意十足。
花照水沉吟须臾,这才叹口气道:“丞相府后院东北角有个小门,小门上有块砖是活的,此事,除我之外,无人知晓。如若我考虑好了,想联系你了,自然会通过那快砖联系你。自然,你若有什么难处,也可给我写字条,我会每隔一日,派人去那里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