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今上放他去守西疆数年,这乍一归朝,便立了不少军功。
太子和皇后皆意识到,这宫里宫外的风向,就快变了。
除了柳扶蕴,那柳扶阳风头也盛。
太子傍晚去甘露宫请安,皇后苦心婆心地劝了他几句:“那日的事,若是实在没有线索,你便吃了这个亏便是。左右,也是你自己不谨慎,非要帮那花映月欺负什么花照水。那是丞相家里的家事,宅院争斗,又与你何干?”
“若叫本宫来看,你与其耗在那瘸子身上,不如将目标转移到和亲王和墨亲王身上。你父皇本月一共来后宫十六次,其中有八次,皆是去了淑妃宫里。那淑妃手段厉害,你父皇夸她温柔贤良,呵!”
太子抬眸看了皇后一眼,凄声道:“可是母后,儿臣心里苦啊。这丞相如今养病在家,两个兄弟风头都比我胜。我又在那个死瘸子那吃了闷亏。如今朝中,已有人提出废太子……”
“谁敢废太子?”皇后厉声开口,倒是吓了他一跳。
皇后凝眸看了他一眼:“你只管安安静静的,最近都莫要惹事。你父皇交代给你的事,无论大小,皆要尽心尽力的完成。至于其他的事,你都不要再管。这种时候,比的就是谁能沉住气。只要本宫还在,就没人能废得了你。倒是你,除了办公务,也别忘了多去安慰安慰太子妃。本宫已经问过太医了,太子妃的身子骨养得也差不多了。倒是你,总是流连在姬妾房中。”
“那都是些个不成器的,你父皇向来重视嫡庶,她们给你生了再多,又有何用?”
“那贤妃倒是不得宠,可偏就是命好。硬生生靠着儿孙,熬到了今日这位分。太子,你也该争气才是。”
柳扶蕴的嫡长子,名唤柳长熙。东宫的嫡长孙去世之后,长孙一辈,便唯柳长熙最长。
这孩子通读诗书,颇有柳扶风幼年风采。
不过他低调,在人前从不炫耀自己的功课。
如今柳长熙得了赏,贤妃便将全部心思,都转移到花照水的身上来。
柳扶蕴府内子嗣众多,倒是这安亲王府,连个一儿半女都不见。
之前贤妃给花照水递来的药,皆被花照水束之高阁。如今,贤妃又从宫里递来了不少中药,还让秦嬷嬷看着侧妃喝。
柳扶风是不爱喝的,那药苦的很。一日三顿药下去,他连饭都不想吃了。
偏偏秦嬷嬷勤快的很,每日都逼着他,喝得连药渣都不剩。
柳扶风每每喝完,都跑到书房去找花照水告状。
花照水只好让厨房多做点蜜饯递给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一声:“倒是苦了你了。”
她的话没带什么感情,柳扶风觉得她不像是真的安慰他,倒是挤出了几滴眼泪,扑到了她的怀里:“你说光喝有什么用,我也不能一个人就生出孩子来。”
花照水面色一凝,忙将他推了开来:“这个事情,容后再议。”
“为什么容后再议?要不然就今晚吧。你若是不会,我可以教你啊。”
柳扶风对于这事,倒是向来热切。
花照水一脸无奈,只好将他推开来。
“贤妃娘娘送来的药,都是温补的中药,除了是苦了一些,对你的身体没什么害处。你这副身子,从前在丞相府又冷又饿的,是应该好好调养调养。要孩子的这个事,也不是说你想要,今晚就能有的。”
“可是咱们一直不行房,那岂不是一直不能有?你总是抗拒这事,总让我觉得你是嫌弃我。”柳扶风撇了撇嘴,那样子,倒当真有几分小娘子的娇俏。
花照水无奈扶额,一边抱紧他,怕他摔下去,一边安慰道:“女人生孩子,是极苦的。闹不好,是要出人命的。你从前是男人,怕是不懂有多疼。这与你素日里来葵水的疼,是全然不同的。”
“我是不舍得你受这个苦。再说了,你母妃有你二哥一家开枝散叶就好。咱们王府对于这事,实在是不必着急。”
柳扶风抬眸瞧着她,思量了半响,才道:“不对劲,孩子又不用你生,你却如此这般推三阻四。我觉得,你就是抗议与我行房,才找了这么多借口。若是你真的不想要孩子,我还可以喝避子汤。”
“胡闹,那东西伤身,怎可喝那个?”花照水立马反驳。
“孩子纵然是不用我生,不用我吃苦,可是我又怎么舍得让你吃苦呢?”
花照水这话一出,柳扶风倒当真是红了脸,低着头娇羞道:“知道你如此关心我,我倒也不觉得苦了。那我,今夜能在你房里睡吗?你昨晚都不许我进房,我一个人睡,好孤单。”
花照水捏了捏眉心,道:“还是算了,你回自己房间。你睡觉姿势不雅,每天都压在我腿上,睡醒之后我浑身都疼。咱们也不必日日夜夜都黏在一起,你也总得让我睡个好觉。”
花照水其实并不抗拒与他同睡在一间房里,只是他最近,都在心心念念要给她生个孩子。
花照水担心,万一他趁自己睡着了,做了什么不轨之事,那他们的身份,势必是要换回来的。
花照水做男人做久了,便越发觉得当男人有千好万好。现在让她做回女人,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的。
好在,见她如此疲累,柳扶风也没坚持。
他从她的身上爬了下来,便乖乖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