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毫无悬念地留给二叔。主卧本来要让给新王, 许时徽自己在书房凑合一下;新王坚持不必如此, 执意睡在了书房。
许阳煦早早洗漱,借口自己倒时差,小心翼翼把自己关进客房, 意有所指地交代侄子:“我睡觉很沉, 睡熟了一般人根本吵不醒我的, 不用顾忌我。”
“早点去睡吧老人家。”许时徽赶紧塞给二叔一个新枕头, 不耐烦关上了门。
随着客房门咔哒一声关上, 躺在书房沙发床上看小报的新王耳朵一动, 猫一样禁不住坐了起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警觉什么。
新王双臂僵硬地捏着小报边缘,竖起耳朵凝神听着门外的脚步声。他听到许时徽趿着拖鞋在公寓里走来走去,毫不消停,没有去睡觉的意思,心里被搞得一阵烦躁。
许时徽到底想干什么。新王抿着唇想。他幽幽盯着书房的门, 不确定自己是希望,还是不希望那扇门被人打开。
门外许时徽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在新王走神之时,书房门突然扣扣扣响了起来。
新王差点从沙发床上跳起来。
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度,他心神不宁地折好小报, 放在手边小几上, 做作地“嗯?”了一声。
“斑,你还没睡吧?”许时徽声音温和, “我进来有点事情。”
他,他,他要……新王止不住自己脑子莫名涌起的胡思乱想,心脏不可避免地悸动起来。而多年的王室礼仪熏陶让他保持着体面,心绪大乱之间,还是只淡淡“哦”了一声。
“没睡,进来吧。”
刚刚洗完澡的许时徽推门而入,带进来一股洗浴后的清爽香气;他怀里抱着一大沓资料,径直朝书桌前走去。
……哦。
“我加一下班。”许时徽低头,熟练整理着抱进来的一堆财务报表和尽调报告,顺手打开桌面上的一体机。“这几天公司堆了太多事情,我刚刚查看了一下邮件,有些事情不得不马上处理;还有项目经理在线等着我回话。”
他坐下来,挽起袖子,目光甚至没有在新王身上停留,只自顾自划拉着鼠标。“我不会搞太久,你今天跨了两条时间线,如果累的话就先睡。”
刚从浴室出来的许时徽热气蒸腾,皮肤被水汽熏得更白了一点,匆匆擦干的发丝尚带着些水珠,胡乱用手指拢往脑后。他坐下时拉开书桌抽屉,顺手戴上了工作惯用的防蓝光眼镜。新王眼神一变,看到架着金丝镜框的许时徽,感觉此人、此刻,非常犯规。
这,这叫我怎么睡觉!新王喉结上下一动,甚至感到气愤。
——他这样,未免也太好看了!新王心潮翻滚。
许时徽在案间工作了一会儿,写完一封邮件后,他忍不住抬头,目光越过阻隔蓝光的镜片盯向痴痴发呆的新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