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御风之兽已经叼着冶玉卷来到了附近,却因天劫的缘故无法近身。好在君如故和它还能保持联系,借了恒霓的一道佛气相助,总算是将冶玉卷送到了子夜来的手上。
盯着那熟悉的玉简,子夜来将手覆盖上去,试图辨认出里面的气息,结果不出他所料,玉简果然开始散发出了淡淡微光,在黑暗空间中显得十分温润柔和。
见状,子夜来立刻引动灵力注入冶玉卷中,没过多久,玉简的光芒也越来越强烈,最后甚至能照亮他身边的环境了。
一旁的君如故也微讶道:“这是怎么回事?”
“如果现在开启冶玉卷会怎样?”子夜来突发奇想,“我们会像是上次一样被送进那个奇怪的阵法里面吗?要是真的进去了,是不是就意味着我可以从天劫里脱身?”
这个想法虽然有些天马行空,但他觉得并非不可以一试。
闻言,君如故也迟疑了一下,“上次的法阵似乎是由沈移春的记忆构成的,如今他已身亡,冶玉卷还能再用吗?”
子夜来却不这么想:“冶玉卷是孟西翁锻造的法器,那时我们经历的阵法之所以是以沈移春的记忆为基础,我猜可能是因为东西在他手里,并且由他启用才会如此。这一回冶玉卷换我亲自掌握,事情也许会变得不一样。”
想了想,君如故也觉得有道理,毕竟就算待在阵法里怎么说也好过被天劫吞噬,于是他道:“那你小心一点。”
应了一声,子夜来凝神静气,灵力源源不绝地涌入手中的玉简里,逐渐将法器的禁制给解开了。
而在禁制解除的那一瞬间,透过御风之兽的眼睛,他也看到末劫无量的神情更为狰狞,甚至不顾一切怒吼着就朝天劫扑来。
但是它没有成功,只因玉简被顺利开启后,一道不知从何而来的强悍结界也突然拦截在了它身前。
子夜来心中一喜,赶紧加速了玉简的开启。很快,从冶玉卷上浮现出的耀眼光芒甚至将周围密不透风的黑暗凿开了缝隙,那些浓烈的负面情绪也不得不败下阵来,犹如碎沙坍塌一般从身旁流走。
与此同时,另一处神秘空间便在第九道天劫内打开了。
再次睁开眼睛时,子夜来发现自己正漂浮于一片与世间海十分相似的雪白雾气里。
难道说他真的离开天劫了?!
“师弟,你还在吗?”
好在君如故的声音迅速就从脑中传来了:“我一直在。此处是冶玉卷内部的空间吗?我好似并没有感应到任何阵法运转的气息。”
子夜来也有同样的感觉。这和他们此前的经历不一样,没有阵法运转的气息便代表他们并未入阵,那既然如此,他们现下又是处于一种什么状态?
不过没等他疑惑多久,视野中的白雾也开始了变幻,随着雾气流动,眼前也影影绰绰地出现了一抹模糊身形。
微眯起眼,子夜来不动声色地化出了风刃。
不过又等了半晌,那影子却并未展露出真实面目,依旧是朦胧的一团。正当子夜来想要迈步向前探个究竟的时候,一道陌生的女声便响了起来。
“确实是孟氏血脉的气息没错......可为何这感觉时有时无?”
突然听见这句话,子夜来一愣,反应过来后也开口问道:“出声者何人?”
那声音顿了顿,“罢了,无论你身份如何,能唤醒我便也算机缘。吾名孟等香,乃孟氏一族第二十六代族长。”
孟等香...?!
这个名字一出现,子夜来彻底怔住了,隔了许久才震惊道:“你说你是孟等香?可是据我所知,孟等香早在一千多年前就陨落了,她死前还将魂魄散尽成为灵粹之气加固世间海的封印,连转世都不可能了。”
“我是已身死,所以此刻和你对话的只不过是我仅存的最后一缕神识。”孟等香叹息道,“我还曾抱有期待,若是一直没人唤醒我就好了,但现在看来,一切还是不可避免地走到这一步。”
她的话子夜来不太理解:“这是何意?”
孟等香道:“冶玉卷是我胞弟孟西翁之作,当初我在散尽魂魄之前交代过他一定要完成这件法器,因为这关系到世间众生之命运。我将自己最后一缕神识留下来,让他放入冶玉卷中,如果未来有人开启冶玉卷,那便代表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我就必须帮助开启了冶玉卷的人解决这件事。”
这时,子夜来心里已隐隐知晓她的意思了:“是那世间不可发生之事对吧,你让孟西翁锻造冶玉卷是否就是为了对付那光团?”
“看来你知道得很多,”孟等香声音沉重,“那我便不用从头解释了。冶玉卷中隐藏有一个阵法,确实可以困住光团,但这不仅需要有法器在手,还得找到封印的咒诀。”
闻言,子夜来精神一振,“敢问封印的咒诀如今在何处?”
孟等香道:“封印的咒诀就被我藏在世间海中,你若是不能进入的话,拿着冶玉卷就能通行无阻。”
居然被放在了世间海里......子夜来不禁叹了一口气,“可是我现在无法去世间海寻找,因为我已经被那世间不可发生之事困住了。”
“什么?!”孟等香显然颇为惊讶,半晌后才喃喃道,“看来它真的成功了,封印居然锁不住那道天劫......我本来以为你可以拿着冶玉卷去世间海,只要到了那里我就能够感应到封印咒诀的气息,但是现在事情越来越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