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凝寒便面无表情地干粮就着烧开的湖水吃着,吃完之后,他舀了一碗水走到齐扬身旁,他唤道,“齐扬,齐扬?”
齐扬拧拧眉,终于给封凝寒叫醒了,他艰难睁眼,看向封凝寒,“怎么了?”
“喝水?”
齐扬没有力气,摇摇头,然后又昏了过去。
封凝寒呆呆地在齐扬床边站了许久,脑袋放空什么都没有去想,只是那么看着齐扬。
他觉得自己好像少了什么东西,少了的东西让自己变得空洞,哪怕自己的做法确实是在关心一个人,但心底就是生出一股假意的感觉。
不清不楚的,那种感觉的干扰,让他不能对任何人真心。
封凝寒坐在破屋门槛上,托腮看着天空,这么一坐就到了晚上。
下过雨之后的空气变得清新,有泥土花草的味道,月亮出来了,明亮且圆润,犹如银盘中天挂。
月辉照在止戈剑上,止戈剑鞘上的金纹隐隐泛光,封凝寒伸手,那剑便到了手上,他将剑搁置在腿上,细细摩梭着剑鞘。
止戈在土里埋了很久,剑鞘上的土还未彻底清楚干净,有些嵌到了剑鞘之中,恐再难清理出来。
封凝寒看着这柄父亲留给他的剑,思绪飘摇,“父亲……果然如你所说,我的存在毫无意义。你放心,等我寻走了断水流,便将两剑永远封存在山谷,再不出山。便如此,无意义的度过一生。反正……不会有人在意我。”说道这,封凝寒苦笑一声。
他以为自己遇到了一生知己,在意他同时也是他在意的人,到头来那人害了自己。
他以为自己有了许多在意的人,自己绝对能护好他们,结果到头来他们因自己而死。
挺可笑的,明明有一副本领,到头来所有与自己有关的人,自己一个都不能护好。或许,不认识他们倒好了,又或许,他们的不幸本就是由自己带来的。
离开吧,所有的人都离我而去吧……
这样比较好,这样便不会伤害到任何人。
封凝寒如是想着,将头埋进膝盖,脑子里突然窜出钟离子兰曾经对他说的话。
‘因为他的到来,会给别人带来幸福……不是现在,就是将来。’
可是他觉得,自己的现在已经没有了,将来,也不会有。
手心的伤又开始发痒,发痛。
封凝寒忍不住用手指扣着手心,从怀里拿出齐扬给他的药品,顺手将银梳带了出来。
他看着地上掉着的,有些歪七扭八的银梳,捡起梳子细细看着,犹豫再三后,将梳子又收回了怀中。
大抵和手上带着的桃木枝红绳一样,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吧,不然自己怎么会一直舍不得扔呢?
封凝寒将药涂在手心,感觉缓解了许多,起身时,听到了远处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