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卿大人,夜已深了,回家休息吧。”同屋的陆主簿实在熬不住了,江砚白查案起来不要命,他年纪比他大些,早受不住了。
江砚白看向窗外,打更锣响起十声,已经酉时了。
“回去吧。”不说还好,一提起时辰,确实有些困倦了。
江砚白提灯走在街上,手里还拿着个食盒,他总是早上上衙时拿走食盒,晚间下衙路过时再给她放回去。
今日这么晚了,她应该已经闭店了。
江砚白途经沈记,手中的灯笼忽然被一阵斜风吹灭,沈记檐下的灯笼照亮了前面的青石板。
食肆没有关门,屋里点着灯,似在等待晚归的家人。
沈鱼端坐在算账的柜台前,手里拿着毛笔,正提笔在宣纸上一笔一画的练字,神色苦恼。
她做了个萝卜丝饼,想添到菜牌上去,可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萝卜(蘿蔔)这两个字的繁体字那么难,她写得笔画都要打架了,在宣纸上写了几遍后还是不满意。
太难了,沈鱼泄气地用手托住脸,神情恹恹。
江砚白进来时放低了脚步,她似乎很苦恼,难得露出写这个年纪该有的鲜活神情,鼓着腮帮子紧抿唇瓣。
沈鱼垂头丧气,蓦然发现眼前的视角中多了一双长靴,黑色锦纹,是官靴。
她抬眼,眼睛倏得亮起来,笑意弥漫,“江少卿来了。”
江砚白走近低语,“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关门?”
沈鱼扬起脸,“等你呀!”
“等我?”
江砚白心底涌上一股暖流,蔓延到四肢百骸,夏日的炙燥都抵不过这一句夜幕低语来得令人发热。
第21章虾肉云吞 “你不必等我的……我说……
“你不必等我的……我说过若是晚了,食盒我会明日送来的。”江砚白努力找理由。
沈鱼放下笔走出来,“我又不是为了食盒。江少卿还没吃夕食吧?”
江砚白摇了摇头,她如此直白,倒让江砚白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了,第一次有些手足无措,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灶间的火一直未熄,沈鱼添了两把柴,火便旺起来了。
水很快便滚沸了,沈鱼掀开一旁的竹篾,下头摆了满满一盘的云吞,沈鱼估计了一下江砚白的饭量,抓了两把下锅。
加凉水滚上两遍,待云吞都浮了起来且皮子都变成了半透明,便可捞起来了。
倒入一旁泡好的紫菜汤底里,再加些酱油和盐调味,端出去时最后撒上些葱花和芫荽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