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任文林举杯道,“程兄得了秋闱榜首,我还未向你道贺,今日借着十七郎这顿酒,恭祝程兄前程似锦。”
程梓明淡淡一笑,举杯谢过。
崔四在一旁听了个一清二楚,不免对这姓任的有些鄙夷,秋闱都过去几月了,才向人道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那位程郎君当真好脾气,若是他对着这种人,才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呢!
果然,道贺过后,崔四听他们闲扯,那任文林不知怎的就把话题引到了其他地方。
任文林皱着眉,十分可惜道,“可惜我当时未带足够的银钱,不然定把那字帖买下。”
程梓明夹了一只鲜虾,开口道,“若是真为临川先生真迹,错过岂不太可惜,任兄可还能找到那个卖字帖的商人?”
任文林见程梓明搭话,接着道,“那商人曾言近几日都会在留芳阁留宿,今日去寻,想来还是来得及的。”
“留芳阁?那不是烟花之地吗?世家子怎好轻易涉足。”李十七不确定地问了一句,他年纪小家中还未娶妻,对风月之事只是略有耳闻。
任文林浅笑,摆摆手道,“十七郎此言差矣,我等为寻字帖而去,又不是为了寻欢作乐。自身正,何畏人言!”
“说得好!”程梓明酷爱临川先生的字,家中他的字帖著书众多,多年来四处收集临川先生的作品,听闻有临川字帖出现,早已按捺不住。
李十七见二人达成一致,也不好拂了兄弟的兴致,“那便同去留芳阁走一趟吧。”
三人饮乐作罢,便出了沈记往城东而去,城东是些勾栏瓦舍聚集地。
崔四收拾着桌上的残羹冷炙,忍不住道,“还当是清贵世子,却原来也是留恋风尘之人。”
沈鱼从后头出来,正好听见他自言自语,“一个人念叨什么呢?”
崔四一副八卦神色,悄悄对沈鱼道,“方才的几位客人啊,往留芳阁寻欢去了。听闻那留芳阁新来了个花魁娘子呢!”
沈鱼在他脑袋上敲了一把,“正事不做打听起人家阴私来,留芳阁来了个花魁娘子你倒清楚,早上收拾了几桌你记得吗?”
崔四难得露出个憨笑来,捂着吃痛的脑袋,“这个,这个……”
“好好跑你的堂吧!”
门外又传来动静,崔四迅速开溜,替客人将竹帘打起,进来两个武侯。
其中一个正是小杨,小杨巡街后便常来沈记坐坐。崔四看见他都不用上前点菜,便知道他要什么了。
“一碗鲫鱼汤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