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砚白淡淡一笑,“那便与他身份文牒所述的世代行商对不上了。”
小杨打开文牒一看,真的对不上。
“地字一号房的客人是七日前到我们这儿的,他昨日吩咐我今日午间要沐浴,让我送些热水上去,谁成想他被人当胸刺了一刀……”小二捂着胸口诉说着,一副被吓坏的模样。
七日前便是他离开留芳阁的时候,死者并未出城而是来了这个客栈。
“那客人有些抠搜,每日房钱都要小人去催,他也不出门,时常抱着包袱,连下楼吃饭都抱着。”
“他来这做什么?”
“那就不知道了,但那客人每日午食便会下楼,五日来都是如此。”
江砚白又问一句,“他常坐的那张桌子在哪?”
小二随手一指,江砚白过去坐下,一坐下便明白了死者的意图。这张桌子靠近门口,最适宜观察门口来人,“他在等人。”
小杨坐在对面,“等谁?”
江砚白抬了抬下巴,“凶手。”
没想到一个临川先生的字帖能牵扯出这么多事情来。
目前看来,是有个幕后之人让人假扮徽州商人,再由徽州商人引任文林入局。
这就又回到了原来的问题,程梓明从不与人结怨,究竟是谁对他有如此恨意,设了这么个局害他。此局要成功的关键,除了任文林的上钩,还要有夏艳娘恰到好处的出现。
所以江砚白决定,二审夏艳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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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四端着托盘与阿莓互相推诿,“你去。”
“我不去,你去!”
两人推搡着,谁也不愿去前面那个雅间上菜,那位娇客,实在是太烦人了些。
沈鱼看不下去,接过托盘,“行了,我去吧。”
两人对视一眼,将托盘给了沈鱼,崔四提醒一句,“掌柜,小心啊!”
雅间里的客人,才坐下不久就已经挑了三四回毛病,一会儿嫌弃这胡凳上没铺软垫,一会儿又嫌水凉了让人赶紧添茶。
这客人不是别人,正是带着婢子的程二娘,昨日安顺侯府一见,便对江砚白心向往之,再难忘怀,想着来大理寺旁兴许能偶遇上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