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她没偷没抢的,染色的法子又不是我独一份。”花点时间就能想出来的事情,有什么好计较的。
江砚白眯眼道,“沈娘子似乎——并不反感自己的手艺被人所知?”
沈鱼将第三个汤圆送进口中,笑道,“其实任何技艺都重在传承不是吗?”
江砚白没说话,继续听她讲,“厨艺,雕刻技艺,木工活,医术,虽然老话常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万一碰上个白眼狼徒弟,晚年定会凄惨。所以如今的师父教徒弟,都藏着掖着,甚至常磋磨人家两年才肯教东西。这没错,但我不喜欢。”
在信息爆炸的年代生活过,见过一种种古老技艺的失传,快餐与工业化代替了传统菜色与手工艺。不少国宴泰斗都不惜在网上教人做菜,只求这厨艺能够不失传。
沈鱼怅然,如今不能倾囊相授是时代所囿,无所谓对错,她不能指责什么,只是不喜欢。
“若每个师父都藏些诀窍,那几代下来这独门手艺失传,岂不可惜?”
“传授技艺还要时刻想着徒弟会不会背叛,这也太辛苦了些。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若正运气不好遇上了个黑心肝的,便打上一顿逐出门去,再找徒弟便是!”
江砚白眼里都是笑意,“沈娘子兵法学得不错。”后面的话虽有些孩子气,难得率真可爱。
吃完了元宵,阿莓还要去看灯,沈鱼不想扫她的兴,也就由她拉着。
江砚白垂下眼,“晚些时候还要花车游街,花车上各式各样的灯都有,还有几层高的大灯笼。”
阿莓眼睛发亮,“真的?”她头一次在盛京看灯,对江砚白口中的灯充满了兴趣。
沈鱼没经历过,自然也想看看这古代巧夺天工的技艺,也看向他。
江砚白缓缓道,“自然是真的,只是花车都有固定的路线,去晚了,最好的位置便都抢不到了。”
两人都没见过,当然也不清楚路线,只能求助与江砚白。
沈鱼开口,“还请江少卿告知最好的位置在哪?”
江砚白却道,“那地方不是商铺,我与那地主人是熟识,不如一道去?”
阿莓:“好呀,好呀!”
沈鱼差点没忍住翻白眼,呵,男人——这人的小心思,现在是越来越不加掩饰了呀!
江砚白嘴角微勾,“那就走吧。”
沈鱼被阿莓挽着手臂,瞧着这笑得没心没肺的傻妞,江砚白要是把她卖了,说不定她都能替人家数钱呢!
到了江砚白所谓的“最佳观看地点”,沈鱼更加无语了,看见那熟悉的“春安堂”三个字,她又多看了几眼。
但想想他说的话,好像确实挑不出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