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年,四年杳无音信的秦梅突然出现,她带着奄奄一息的秦昼敲开了吴芬的家门,恳求吴芬能够帮忙抚养秦昼,如果继续让他呆在秦家,肯定活不下去。
自此,秦昼在吴芬家住了下来。
这段记忆太遥远,要不是听到舅妈说“梅子的娃”她还想不起来。
秦梅是秦家的希望,那个□□犯毁了秦梅,如果秦梅没有生下秦昼,或许秦梅最后不会崩溃。对于秦家来说,秦昼是原罪,他让秦家失去了希望,也让秦家失去一个女儿。
可以猜得到,在这样的前提下,秦昼的生活不会太好。
想起舅妈说的那句“那娃娃就穿着一件单衣”,她的眼眶猛地一酸。
当汪云敬带着他的白月光远走高飞,她困在只剩空壳的婚姻围城中歇斯底里,陷在黑暗沼泽地无法自拔时,秦昼是黑暗中唯一的光芒,朝她伸出手,送她去看心理医生,以哥哥的身份陪着她,安慰她,直到她走出来。
在她追随汪云敬不管不顾的这些年,家里父母也是秦昼一直在打招呼,他替她尽了子女的责任。
对他的印象,蒋甜淑大多停留在成年后两人再度相遇的印象里,那时的他意气风发,整个人温润如玉,完全看不出曾经遭受过虐待。导致她忽略了他的原生家庭,忽略和他们住在一起时,秦昼其实是一个敏.感内向的少年。
……
吴芬叹了口气,“孩子再怎么也没错啊……”
杨小凤说:“怎么没错了?他身上流着他爸的血,就是他的错!说起来,我老觉得那娃娃和其他娃娃不同,不太正常,以后肯定也是个强.奸……”
她旁边的吴卫国不悦地打断她的话:“这是别人的家事,你的嘴巴子别那么多!”
杨小凤有些委屈地说:“他大伯都那样说,我一个外人说一下怎么了……”
吴小雅在她怀里蹭了两下,奶声奶气的说:“想尿尿……”
在丈夫那儿吃了瘪的杨小凤借机在吴小雅身上出气,她使劲戳了下吴小雅的脑袋:“就你屎尿多!”
她把吴小雅抱下炕,打开门,在门口找了块地给吴小雅把尿。
门外传来孩子们欢快的声音,蒋甜淑从吴芬身上挣扎着要下去:“妈妈,我想出去玩。”
“不行。”吴芬温柔地拒绝,“你才刚退烧,别去外面吹风。”
门外的杨小凤已经帮吴小雅把完尿了,她把吴小雅裤子穿上,大声说:“大姑子,你就是太娇惯你家娃了,就我说啊,就放着她在地上随便滚,身体还强些。你看我家小雅,长这么大还没怎么正经烧过。”
一旁的牛老太也搭腔:“再加件衣服,让娃儿出去跑一圈,多出些汗,好得更快。”
吴芬有些犹豫,一边一直没有说话的甜淑爸蒋大明也笑道:“甜淑好不容易才来外婆家一趟,乡下东西都新奇的很,想玩就去玩吧。”
丈夫都这么说了,吴芬也没有多说什么,去柜子拿了件更厚的大红棉袄给她换上,顿时间,小团子就真的是小团子了,圆鼓鼓火红的一团,面庞白嫩,黑葡萄一样的眼睛眨呀眨,头上顶着两个小揪揪,怎么看怎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