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事?卿天良表示真的不知道!那些世家子弟,不是他有意无意推给霍云朝认识去结交的吗?怎么变成霍云朝自己私底下去搞事收买的了?
“他为什么这么做?”卿天良问。
“我怎么知道,”尚齐秋翻了个白眼,“大概是不想你身边有太多心怀叵测的人吧,世家子弟中没几个善茬,像你这么傻,这么好好骗,背景又强大的人,是他们最好的攀附目标。
“那些世家总想利用孩子去攀附权贵,想暗插人手和眼线在权贵身边,你总有一天会长大,到时候不可能不重用身边儿时的玩伴,到时候他们就能借你这块跳板,在朝堂获取更多对自己有利的地位与权力,至于你,有用时自然会巴结,没用了就会被一脚踢开。
“像我们,家里人对身边玩伴都会进行考察,能玩的就让一起玩,不能玩的就会耳提面令不准玩,你就不一样了,也不知丞相怎么想的,竟然让你什么牛鬼蛇神都交,我那时候都替你担心,要是这么下去,你迟早会被世家子弟利用得渣都不剩。”
尚齐秋边说边吃,说到这里,也吃的差不多了,放下碗筷,拿过一旁备好的帕巾擦了擦手和嘴,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舒服地往后一靠,看着卿天良喝了一口茶。
“说起来,你也真的命好,丞相没替你做的事情,霍云朝都替你做了,他那时候也没比我们大多少,带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护卫,率领不知道谁给他的暗卫,把那些世家子弟纷纷捉起来拷问,有目的接近你的人,直接打一顿后告诫不许再接近你,还没暴露目的的人就被威胁恐吓,要是他们胆敢对你有二心,他就会找他们算账。”
“然后呢?”卿天良见尚齐秋没往下说,便追问。
“然后,然后有些世家觉得自己的利益被触碰了,派人去教训霍云朝,例如,一个孩子从高处掉落摔断了腿脚,或者出门玩不小心迷路走到山里或悬崖边,被野兽咬死,掉下悬崖摔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霍云朝小小年纪几次面临危险,但他都逃过了。”
“你怎么知道?”卿天良不开心,为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尚齐秋都知道,有种他是霍云朝的人,而自己是个外人的感觉,就很不爽。
“因为我也被霍云朝威胁恐吓了,我得报复他,有天他被陛下安排去学骑射的课,我就跟踪了他,看到了他到山林间被人追杀,那时我才知道原来有这么多人看不惯他,”见卿天良面色突然担忧,尚齐秋若有所思了一下,才接着道,“不过你不用担心,陛下早就派了暗卫暗中跟着他,那些被派来教训霍云朝的人,没一个逃脱暗卫的追捕,全都被送去陛面前了,后来那些世家或多或少都出了事,基本上当大官的都被削了官职,当小官的都被贬了。”
说到这里,尚齐秋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玩儿的事,笑道:“他那天九死一生逃回来,在你回家必经路口等你,还被你一拳打到了脸上,我猜想他肯定会让暗卫结果了你,谁知他竟然忍了,像没事儿发生一样,所以你说你是不是命好?我要是有个人这么替我默默解决事情,我今天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尚齐秋是真羡慕嫉妒恨,而且霍云朝还将卿天良保护地这么好,依旧让他保持了一颗赤子之心,对以前的死对头都能慷慨解囊请一顿饭吃。
尚齐秋又冷笑了一声:“其实,除了因为你的原因,霍云朝不会放过我,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
“什么原因?”卿天良继续好奇。
“因为他知道我是圭厥太子燕玥……也就是东方玥手下的人,当初正阳埋火药我可没少出力,段春山留下来的痕迹还是我处理的,所以你们才没查到他头上,这事儿三皇子都不知道,霍云朝在赤水南给我查出来了,正派人四处追杀我呢。”
卿天良愣了一下,猛然拍案而起,准备袭向尚齐秋,却因为发力过猛头晕目眩,身体突感无力,又栽回了凳子上。
尚齐秋端起茶杯悠闲地喝了一口,道:“本来,看在你雪中送炭请我吃饭的份上,我不该这么暗算你,但是你不知道你多有用,圭厥留在大嘉国的眼线,我那么求他们给一条生路,他们就是对我爱答不理,要不是无意间听说他们在找你,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该拿什么说服他们带我去圭厥,给我加官进爵呢。”
“你!”卿天良费力想站起来,可就是浑身没力,他将目光放在他刚刚喝的茶上,这茶尚齐秋也在喝,应当不是茶,所以他是什么时候中招的?
尚齐秋解释道:“软骨散放茶杯里了,茶水里没有,”卿天良的茶杯,是尚齐秋亲自替他拿起来放他面前的,“你放心,我来这家客栈的路上留了记好,再等一下就有人来接你了。”
客栈也是尚齐秋选的。
话音刚落,门口就响起了三短一长的敲门声,尚齐秋立马脸带笑意,起身,跛着脚飞快走到门边去开门。
从外先后进来五六个白衣戴斗笠的人,只见为首的那个从怀里拿出一张纸,对着卿天良的脸仔细辨认了一下,随后对身边的人点头:“不错,是他,带走。”
两个白衣戴斗笠的人将卿天良从凳子上扶起,卿天良挣扎了两下,扭头看尚齐秋:“浑蛋,你敢暗算我,我一定杀了你。”
尚齐秋还在讨好地看着圭厥的眼线,其中一个道:“尚公子立了大功,太子定然会褒奖您,请跟我们一道走吧。”